他们出行的第一站是全县最穷也最偏远的阳光乡。
“阳光乡,阳光乡,一年四季见阳光,九月不下一滴雨,干死玉米渴死老乡。”
这是谁最先唱出来的山歌无从考证,但却反映了这么一个事实,那阳光乡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在凌波的办公室,陈晓飞开玩笑地对凌波说到:“那里只适合种鸦片,其它的都种不了。”
凌波说:“你欺负我没有下过乡是不是?比那还要穷的地方我都去过。”
有一年春节,凌波陪省委赵副书记去乡下送温暖,到过一个少数民族地区,那里缺水少电,条件十分的艰苦,凌波便认为那里便是最穷最落后的地方了。
陈晓飞知道,没有亲自到过阳光乡的人是不会相信还有那么贫瘠的地方的。他不开玩笑了,认真地对凌波说:“事实是明摆着的,反正你也马上要下去了,我能骗得了你多久?”
“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们市委办两辆车,政府办一辆。主要是有县电视台的记者跟着去,所以多派出一辆车。”陈晓天看着凌波不动声色的脸,又加了一句,“市府那边是方欣跟着去,所以我们这边也抽了一位叫尹佩佩的女秘书同行。”
“好。”听说方欣也跟着一起去,凌波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下乡是件苦差事,若是有方欣作伴,那又是另一番风情了。
陈晓飞早就揣摩透了凌波的心理,是他特意跟市府办刘主任打招呼让方欣去的。
反正书记、市长出行,两办的办公室主任一定不离左右,至于秘书倒是可有可无,所以陈晓飞提出让方欣跟着出行时,精明的市府办公室主任刘义华马上明白,根本不用多说。
就这样三辆三菱吉普车、十一个人组成的考察小组出发了。
石头山,还是石头山,上面光秃秃的,连草都不长一根。车子一进入阳光乡范围,青山绿水就没有了。
尽管陈晓飞已经打了预防针,但阳光乡恶劣的地理条件让凌波还是有些意外。
刚刚进入阳光乡的地界,那窄窄的山路就给凌波一个下马威。
那山路的倾斜角超过了45度。
陈晓飞坐在司机旁边的位置上,凌波和方欣坐在后座,当车子向上行驶的时候,方欣对凌波说:“凌书记,我跟你换个位置。”
原来,方欣这边正好是山崖,而凌波这边是靠着山体。
“不敢往下看,是吧?”
凌波心里好笑,女人就是女人,天生胆小。车子像老牛一样地往上爬,这可是县里刚买不久、性能良好的、六个缸的日本三菱越野车。可以想象若是其它车子是何等的费力费时。这条路就这样一直斜着上去,到最高处转弯,陈晓飞说那个地方叫猫鼻梁,因此山的形状像一只猫,那个地方,当然也就是最尖最高之处,非常险峻。
到了那里,可以望到山崖底部,凌波好奇地看了一眼,立刻一阵晕眩,怎么山底下的土地那么小?宛如在飞机上看到的田地一般。
“这山有多高?”
“一千多米吧。”陈晓飞回答,“就是因为这座山,解放几十年了,阳光乡都不通路。这路太难修了,花了三年时间才修好,还是这般模样。唉,说是通车了,可这路只能是晴天里走,下雨天根本走不了,好在这地方不常下雨。”
凌波不说话了,车子转过急弯,开始下山了。
一座山紧连着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