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工厂去做工？天天都要去，要跟汉人混在一起，我们才不去。”年轻人说，他们对汉人的世界都有一种恐惧感，因为有些人对他们并不友善。

“是这样，”蓝光华听着大家的议论，他抬高声音喊到：“大家先听我说，这是这样的，你们的手上有三张表，大家看，不认识字的叫家里认识字的人帮看，也可以问我们的工作人员，”这时乡干部们都进入到苗民的中间，帮助那些不认识字的苗民。

“你们拿出这一张，”蓝光华抽出了其中一张，“这一张是家里有二十岁到三十岁的男孩子的家庭填的，也就是要去工作上班的人员，每个人每个月至少能拿到一千元以上的钱！”

“这么多！工厂能要我们吗？”年轻人感兴趣了。

“这些大家不用担心，都由政府统一安排，有一点大家可以放心，这一次出去打工，是由政府统一组织、统一管理，是去锡乡镇的工厂去上班，你们的住处及培训都有政府负责。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年轻人都可以去工厂上班的，我们还要从中挑选，如果人多，还要采取轮流的方式，就是每人去工作一年，第二年又换另一个人。所以大家先把这个表填上。”

“只要男娃崽，不要女娃崽？”

“是的。暂时先不考虑女娃崽，等以后条件成熟了，再考虑女娃崽。现在大家看第二张表，第二张表是让大家考虑一下你们先哪一个项目，在种植上可以考虑两种，一是种烟叶，二是种辣椒，你们考虑种哪一种后，在后面打上勾，我们的工作队员会根据大家的选择给大家发种子，并指导大家怎么种，成熟了我们会来收。第三张表是妇女们填的，就是你们想养什么，有香猪和农家鸡，打算养多少只，经过我们工作队审核后，会给大家送鸡苗和猪苗，并指导大家怎么养。等大家赚到钱，就可以买银项圈挂在女人们的脖子上，等你们的女人脖子上的银项圈都挂不了，我们还可以建房子，买拖拉机！”

“光华崽呀，是不是一定要做？不做政府就把我们抓起来？”有人喊道。

“不会，不过，现在你们有了赚钱的机会为什么不做呢？又不会影响你们平时的生活，晚上同样可以喝酒唱歌，还有钱赚。有了钱，还可能住上好房子，我们还可能把水从山下面引上来，可以过上好生活。”

“大家先把表填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工作队员会给大家讲解的。”黎荣华说。

“老黎，你家儿子去打工吗？”有人问道。

“昌盛不在家，我先帮他填上了。能不能去还得经过工作队的挑选呢。”黎荣华回答。

“蓝婶准备养什么呀？”大家都想知道。

“还没有商量呢。”

“那你家种什么呀？”

“我想种烟叶。”

……

苗民们总算是发动起来了，多亏有了蓝光华。

“乡里会苗语的干部有几人？”凌波问王雷虎。

“五，六个人能听懂一些，讲的都不太熟练。”

“那你们平时下乡怎么跟苗民们交流？”凌波凑起了眉头。

“我们下乡都有村干部带着，他们大都能听得懂我们说话。”王雷虎说。

“是不是下去后就在村公所吃喝一顿然后回来？”凌波看着王雷虎尴尬万分的样子不想太为难他，不再说话了，脸色很不好看。

这时宣传部的刘义峰部长一行四人来到了，刘义峰部长有些讪讪地来到凌波的面前，想跟凌波解释什么。

凌波的心情不太好，他没有理会刘义峰，而是对王雷虎说：“今天就到这吧，让苗民们这两天好好考虑，然后把表交到黎主任那里，再由乡里统一登记。”

凌波说完，转身回去，反正他们留下来基本上没有什么作用，只有那些会苗语的干部跟苗民聊天，介绍情况，他们一句都听不懂，苗民们也不理会他们。

凌波对紧随其后的王雷虎说到：“这么开展工作还是不行。我们今天先把苗民们所提出的问题整理整理，然后以问答的形式印成传单散发到每一户，还有，村公所的黑板报、墙报都要写上这次活动的内容，要把这次活动的宣传工作做得细致深入，家喻户晓。”

“好。”王雷虎点头。

刘义峰没有想到凌波会招呼都不跟他打，也不听他的解释，转身就走，面子虽然挂不住，还是跟在凌波的后面一起回到了乡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