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边,偶尔也能看到一两棵大树,看样子都是有一二十年的样子,很少看到新种下了树。
“这几年都没有种树?”凌波觉得奇怪,
“有呀,年年种树不见树呀,主要是这里的水太少了。”李梅有些慌乱,
方欣不由得看了李梅一眼,不明白她在慌什么。
“这些树怎么活了下来?都有十多二十年的历史吧?”凌波没有注意看李梅的表情,继续问。
“这些树都是榕树,苗民们把榕树当成了树神,不能乱碰,更不敢砍伐,所以这些树才存活了下来。”
“这么说以前有很多的树?”凌波更奇怪了,不是说种不活吗?
李梅更慌乱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凌波才好,这时车子在坡前停了下来,莫伟东说:“同志们,咱们的车到终点了,下车吧,这个寨子近,只要走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大家跳下车,向寨走去。
因大都是上坡,莫伟东说要走四十分钟的路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其中每人还消耗掉了一瓶水,减轻了莫伟东的负担,莫伟东把方欣的双背包背到了身上。
一进寨子,李梅就带着他们去这个寨子的村干部家,让他通知大家半个小时后在他家开会。
村干部叫黎大明,四十来岁的样子,他看到李梅,并不理会凌波,而是对着李梅叽哩咕噜说了一大通,像是在问什么问题。
李梅也在用苗话回答,似乎在安慰他。
大家一句都听不懂,等着李梅翻译。
几分钟后,李梅说:“他以为我们是来发东西的,我通知他了,让他去通知大家半个小时后开会。”
黎大明听得懂一些汉话,不停的点头,招呼他们坐下。
凌波说:“不用招待我们的,你赶快去通知大家开会。”
“好的,好的。”黎大明说着有些别扭的汉话出去了,对着寨子里的人叫喊,李梅也跟着去了。
凌波他们趁机休息一下,坐在黎大明家门前的草垛上。黎大明家的茅草屋是在地上盖起来的,不过不是蘑菇型,而是像砖瓦屋的样子,是长方型的,算是在寨子里看着最顺眼的一间茅草屋了。
看到凌波他们坐在门口,黎大明的儿子在屋里伸出好奇的脑袋。
莫伟东看到了,向他招手,说:“过来,给瓶水你喝。”
少年听了高兴地跑了过来,接过莫伟东手里的水。
“几岁了,还读书吗?”凌波问。
“快十五了,读初二了。”孩子回答。
“那为什么不去学校?”
“我不想读了。”少年有些不好意思,接过莫伟东递给他的水后想转身跑走。
方欣不想让他走,连忙从包里掏出一包饼干,递给少年,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到有吃的,不走了,回答:“我叫黎中华。”
“哦,黎中华,我看看,”方欣打开了一张表,查到了黎大明的名字,却没有查到黎中华,“不对呀,你的名字怎么没有跟你父母在一起?难道独立立户了?分家了?”黎中华不明白方欣在说什么。
方欣又继续往下查,终于查到了黎中华的名字,叫了起来:“天!这个黎中华是你吗?你怎么结婚了,还有了两小孩!“
“不可能吧?可能是寨子里还有其他叫黎中华的人吧?”凌波也吃了一惊,连忙问少年,“你们寨子还有谁叫黎中华?”
“没有了。”少年摇头。
“你真的结婚了?”看着男孩不明白的样子,凌波换了一种说法,“你成亲了?”
男孩跳了起来,说“你才成亲了呢!”
“怎么回事?方欣你在哪里得的这张表的?”凌波凑过来看,是乡民政员统计发放救济粮救济金的表格。
“我,我昨天晚上在办公室里看到的,因为我们现在拿到的是几年前统计局人口普查时登记的表格,我觉得乡里这个应该更准确一些,就拿来了,想核对一下寨子里的户数和人数。”
凌波的脸一下子发青了,他对黎中华说:“黎中华,你看看,这上面还有谁是你认识的,他们家有几口人,孩子多大了?“
黎中华指出几个女孩的名字,有的才八岁,也组成了一户人家。
凌波明白了,乡里这份表格是个假的,编造人数骗取国家补贴。
方欣想起了刚才黎大明跟李梅说的一通话,那激动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问题,于是问少年刚才他爸爸对女干部说什么。
黎中华说:“我爸爸问女干部要钱,女干部她没有带来,让我爸爸有时间到乡里去拿。”
这时李梅和黎大明同时回来了,李梅看到方欣手上的表格,顿时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