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眼神一下子就缓和起来，问道：“小伙子，小福能带你走了这么远来找我，那也是不简单的，你看我能帮你什么忙？”

智云连忙把怀中的水果递了出去：“大伯，一点心意，您先收下。”

那人微微一笑，接过水果，也不说话，就等着智云继续讲。

智云无奈，只能说明来意：“大伯，我叫李智云，是书院的学生，今天是到第一天到书院。我有一匹马，放在书院里不好安顿，就想放在您家的牛棚里，不知道会不会给您带来不便……”

那人制止了智云继续往下讲，自顾自出了门，打量起这匹马来。

只见那人围着马看了很久，又走过去抚了抚马头，然后才走回屋来。

智云看了看小福，用眼神表示疑惑。小福摇摇头说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智云只好坐在那里，喝茶。

等那人坐回原位，看着智云缓缓说道：“刚才有些失礼，在下钱存刚，原是太原军中斥候，现已回乡务农。从前在军中天天和马打交道，所以刚才看见这马又想起了军中之事。你这马放在我的牛棚可以，但是你自己看管，我只管我的牛。要是你的马弄坏了东西，你就得赔偿……”

智云回想着刚才那人看马的眼神，看来此人和马定是有着很深厚的情感。他说不管我的马，不过是句过场话，定会时时照顾此马。马放在这里，我就放心了，当然这钱还是要出的。

于是智云从怀里摸出四百文钱：“钱大伯，智云知道照顾此马定会有许多麻烦。借用牛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此马进了牛棚肯定会损坏不少物品。智云这里有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大伯笑纳。若是不够，以后我再补上，您看可好。”

这钱存刚本是斥候，在军中便是与马相依为命，此时见了马，焉有不触景伤情的道理。马留在这里，当然是好事，不给钱也行。只是这养马必有支出，不能不收钱啊。

钱存刚低头想了想，这小子说的理由还不能让我收他的钱，不过，咱可以主动些，就看他上不上道了。

钱存刚抬头正色道：“智云，我本是军中斥候，弓马俱是娴熟。在一次作战当中，身中三箭，全靠战马把我驮了回来。看见此马，我也甚是喜欢。刚才你来时，我见你牵马都不得要领。你若是有心，我便教弓马之道，你可愿意。”

智云一听，好啊，好事送上门来了。这来书院一趟，真是收获不少啊。等我弓马娴熟，谁还敢说我不是李智云。李渊啊李渊，你就等着封俺为王好了。

于是，智云脱口而出：“当然愿意。”

钱存刚做个手势，不让智云发言，自己接着说：“这个嘛，俺也只是指点你一二，这里什么条件都谈不上，我也不会严格要求你，顶多是个记名弟子的身份，你可明白。”

智云顿了顿，脑子有点跟不上：“我几时要拜师了，你教就是了，俺学个皮毛能唬人就行。不过，您这话说得也有水准。咱就在你这里学学弓马之道。不过刚才俺拿这四百文钱是不是少点，嗯，再加点，就跟老高一个待遇吧。改天这两人碰了面，比较下这拜师礼，发现一碗水没端平，倒霉的准是自己。咱怎么就跟这记名弟子耗上了，连个弟子的名头都混不上。算了算了，咱要的是封王，不计较这个。”

于是，智云从口袋里摸出五两银子拿在手上。

“钱大伯，从今往后，智云就靠您多多指点这弓马之道了。不过说起来，您还得替我保密，我这两样功夫都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到时候您可别嫌我水平低。”

说完，智云双手奉上银子，只等钱存刚来接。

钱存刚绷紧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犹豫片刻，看了看小福，还是接过了银子：“好说好说，不怕你水平低，只要你肯下功夫，我老钱就一定保你技艺精进。说起来，我也是怕你不能善待此马啊，呵呵呵呵……”

说完，这老钱把手一挥：“时候不早了，你们两从小路回去吧。这马先放在我这里，明天我就把它放到路边的牛棚里去。明天下午，我在家等着智云，到时候我就要教你弓马之道了。

智云道谢过后，立刻就和小福往回走，赶夜路就不安全了。

一路上，智云仔细地记了下回去的路，下次自己来就可以了，用不着小福来带路了。

从小路走，很快就到牛棚了，只要了一刻钟吧。等下次，智云就可以骑马来回了，弓马之道，只要有人指点，智云还能掌握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