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新的早晨,达鲁匆匆的起床,不论多晚睡达鲁总是保持着早起的习惯;今天是个大日子,达鲁在梦中就听到外面隐约淅沥的雨声;丁冬丁冬好听的很;这样的日子是应该发生些什么的吧,达鲁估计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差不多是早上六点;洗漱完毕后随手为自己倒了杯‘血兰’来带星台上慢慢的品着,雨有些大,原本喧闹的赤城此刻安静的像沉睡的婴儿,洛楼极其宽阔的视野把半个赤城一览无遗,街道上偶有零零落落的人匆匆行走在雨中。
空气十分清新,达鲁舒服的深呼吸,记忆中似乎这样的雨已经很久没了,上一次这样的雨自己还在星城,而在这样的雨中自己遇见了西斯,冥冥中带着命运的味道。今天又是这样一场大雨,自己的命运是不是又要被带向某个未知的轨迹中。
达鲁自己知道关于里之西月的事情自己根本可以说一无所知,也不知道索罗手下的情报组织究竟是怎么样工作的,能够查到如此隐秘的里之西月,却查不到自己无法进入西月内部核心。不过既然决定要赌,达鲁无奈的决定这次的刺杀由自己亲自执行。说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笑死,表面尊贵无比的西月家主竟然要自己亲自去杀一个女人,达鲁只能苦笑;这件事他并不准备再对任何人透露,包括尼雅在内。总是觉得这次自己所做的事还是有些,有些卑鄙吧,只能这样形容了吧,达鲁一口喝下杯中的‘血兰’,原本甘甜芬芳的酒液却变的苦涩;他轻轻的啧了啧嘴,试着伸出手到外面任凭雨点‘噼啪噼啪’的打在他手上,真是一个绝佳的杀人天啊。
站立良久达鲁默默的回到里间开始准备着一切,根据索罗所提供的情报,今天早上南茜一定会去赤城礼拜堂做礼拜,从洛楼上可以看到赤城礼拜堂那神圣气息的十字架;时间也差不多了,达鲁随便的撑着一把伞就出去了,没有吃早饭,仅仅只是喝了一杯酒,毅然冒雨亲身刺杀。
风萧萧雨淅淅,在街道的拐角处达鲁敲开还没开门的雨具店,睡眼惺忪的老板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只见来人只是扔下一个金币自顾自的拿着雨衣走了;达鲁把雨伞随手伸进雨中,快速的穿上了雨衣,默默的带上雨帽。
穿过眼前狭窄的街道后就是赤城礼拜堂,达鲁甚至已经可以看见不远处拐角的开阔透出的光亮,但是达鲁却感觉到异常的沉重,仿佛那些光芒会把他吞噬进无尽的黑暗。不消一刻,达鲁站在整体银白色的教堂前,雨中的教堂少了一丝光辉的神圣感,却多了一种暧昧不明的灰色。
‘咚。。。咚’礼拜结束的钟声响起,达鲁抬头看向教堂顶部,目光犹豫闪烁,雨水瞬间迷蒙了他的眼睛;如果是晴天的话这里应该是会有鸽子飞翔吧,达鲁不无感慨的想。做礼拜的人们渐渐的从教堂中出来,因为是雨天,做礼拜的人并不是太多;达鲁站在十字架下仔细搜寻着自己的目标,南茜其实是很好认的,贵族女子总是带着特有的气质,再加上身边的侍卫制服上所纹画的菲拉洛家族徽章,实在醒目的很。
连着主角一起一共七个人,六男一女,达鲁默默的注视着目标人物,这是一个撑着伞年约二十七,八岁的女子,修长的体态,一身洁白的连身蕾丝花边长纱,脸上带着贵族未出阁女子常带的面纱;因为看不清脸,所以是不是漂亮达鲁实在无法推断,但是整个人却给达鲁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强行压抑下心中不忍的感觉迎面朝着七人走去。不知道是不是身上隐约透露出的杀气太重,六个侍卫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警惕的靠近在一起看向达鲁。
达鲁的步伐没有因为侍卫们的警惕而有任何错乱,在他看来既然已经下好了决心那就无所谓了,即使现在自己自报家门结果反正都是一样。在彼此距离还有二十米的时候,达鲁猛然加速冲向侍卫;人的反应往往要慢于感觉;侍卫们知道事情不简单,没等说话,却在瞬间感觉到脖子上冰凉的切割感,已经来不及了。
达鲁如意想中那样瞬间解决掉侍卫后,只是默默的低头,右手自然的下垂;血滴顺着手掌流经指尖最后化进雨中;达鲁不禁苦笑,看来今天真是很适合暗杀这种行动,教堂周围的稀散人群早已散开,于是教堂的雨中呈现出六具尸体和一男一女这样的古怪画面。
值得一提的是整个过程中南茜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竟然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面纱后的表情说不上是喜悲或是惊慌害怕;达鲁尽量让自己的脸上划出优美的弧度,他略侧过身子看向南茜低声说:“安息吧。”正欲动手之际,南茜竟然说话了,她的声音轻柔婉约,至少听上去令达鲁感到舒服,如她的人一样,所以达鲁没有打断她。
雨水击打在地面传来的溅射声让南茜的声音听上去十分飘渺:“我知道索罗一定会派人来杀我,看先生的身手似乎极为了得呢!听说通常有名望的杀手会在目标死前尽量帮他完成最后的遗愿,是吗?”说着南茜单手从脖子上摘下一条月牙形的项链递向达鲁道:“那么杀手先生,请把这样东西交给‘扭曲机器’组织的费斯蒙,这就是我最后的要求。”
有没有搞错,死都要死了,还搞这么多花样干什么,达鲁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接过那条月牙链子,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这个,这个已经你们在下面团聚的时候你再给吧。”说心里一点都不颤抖那是假的,虽然暗杀行动极其的顺利,但是面对这个自己素未谋面却并不讨厌的女子达鲁有些下不了手,所以他想要尽快的结束这次糟糕的刺杀。
“先生你很赶时间吗?”南茜淡淡的问。
达鲁满脸气急的指了指倾盆的雨说:“这样的鬼天气谁会喜欢呆在外面?”
“我就很喜欢雨天,如果先生有些许的空闲的话可以听我讲个故事吗?”南茜不慌不忙的说。
“不可以,我很忙,你还是尽早去死吧。”达鲁差点无语,我可是来暗杀的,不是来听故事,万一你的故事很有吸引力引来一大堆听众那我还暗什么杀,索性大屠杀好了。
“那先生是否知道杀了我之后你的处境一样很危险,不管与他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都是有可能被撕毁的。”不知道她是为达鲁之后的命运而叹息还是想起了自己的伤心往事而自怜,南茜的声音有些黯淡,带着湿透的哀伤。
“我知道,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时间到了。”达鲁提速向南茜冲去,漂亮果断的‘割月’,瞬间割下了南茜的头颅,头颅滚落在雨中,雨露慢慢稀释了喷涌而出的鲜血;雨水映出南茜临死前的面容,非喜非怒的表情,很平静,很平静。
初次杀死一群无辜的人后达鲁没有感到书中所写的那种呕吐反胃的感觉,只是有点伤感,达鲁飞快的取出还握在南茜手中的月牙吊坠,淡银色的月牙吊坠上刻着‘b&b’这样的字眼;深深的望了一眼雨中灰色迷蒙的教堂,飞快的离开现场;来到偏僻处迅速脱下雨衣,然后慢慢的走回洛楼,没穿雨衣却缓步慢行的他成为赤城的一道独特风景线,引的路人回头连连。
“他可能是失恋了。”“好可怜哦。”沿途的情侣兀自的猜测着雨中失魂落魄的达鲁。
失恋?我刚刚杀死了一个晚上就要举行婚礼的新娘,达鲁有些好笑的走着,任凭雨水打湿了他的脸他的衣服;骄傲的骑士礼服被雨打的贴在身上,仿佛失去了应有的锋芒,柔软的灰色短发不断的滴着水,似乎在流着眼泪;达鲁的脸上同样被雨水洗出两条水痕,分不清是雨水还是他默默流着的泪水。
暴风雨中痛哭的心!
中午索罗见到达鲁时候真是吓了一跳,房间中的照明系统没有开,黑暗中依稀看到达鲁的轮廓坐在休息室的吧台边,湿湿答答的他往地上不停的滴着水,达鲁感觉到索罗的到来,却没有转身没有说话,只是反手抛过来一样东西;索罗下意识的接住,看到那条月牙吊坠,索罗的心终于定了,他走上前亲热的拍了拍达鲁说:“老弟,真是多谢你了,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我吧!”说完他快步走了出去,显然要准备接下来应对的场面了。
达鲁这样湿淋淋的坐在吧台已经很久,此刻他的心情已经完全的平静下来,只是他觉得应该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对死者的默哀;显然南茜临死前想要讲的故事很曲折,也许正是这件事的真相,但是达鲁不想听,他有些害怕自己听到完整的真相后会再下不了手。
自己就是在赌,赌索罗不会临嘴反咬自己一口,这本就是桩与虎谋皮的交易;其实整个事件可以简单的概括为两部分,一部分就是与菲拉洛家族的结盟,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自己都急需这样一个强大的盟友,而索罗说的对,长远来看菲拉洛家族是属于年轻一代的;达鲁可以依稀猜测出菲拉洛家族长子和次子的斗争已经日趋白热化,自己这次帮索罗解决了麻烦之后可以等价于变相支持他上位,这样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在这个环节上达鲁觉得自己这样做无论怎么看都是正确的选择。另外一个部分同样是这样,假设他们父子都有意下这个圈套给自己钻,那只能纯粹赌运气了,单纯依靠理性分析得出的结果永远没足够的安全性。而问题就是自己无法不去赌,可以说是被逼着去赌;因为自己实在需要一个强力的外援来支持自己在西月家的地位和自己在天界政界的未来。
达鲁兀自想到出了神,恍惚中似乎看见那天自己与西斯的对话:什么最痛苦?我想是身不由己吧。达鲁苦笑着振作了一下自己的精神,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己去做,牺牲这个无辜的女子不就是为了自己所要做的事嘛!想到这里达鲁慢慢的站起身,打开照明能源,暖暖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在雾气朦胧的浴室中,达鲁看着哗哗的流水,不禁想到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初次杀死无辜的人所产生的心理阴影,比如呕吐反胃,比如怎么洗都觉得自己身上的血腥洗不干净,自己却丝毫没有那样的体验。也许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冷血的人吧,达鲁自嘲的笑了。
从浴室中出来达鲁似乎完全恢复了精神,他神定气闲的找出一声新的骑士礼服换上,猜想着索罗会怎么样让这个闹剧收场,依照自己的想法就是只当不知道,在婚礼开始后吩咐人来通传新娘的死讯,然后惺惺作态的做出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再博得满堂惋惜和‘正义’人士的鼎立相助一起缉拿凶手,最后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正在达鲁出神之际,桌边湿透的领夹却传来‘嘶嘶’的波段声,‘大人,你可以听到吗?大人,我是尼雅!’达鲁方才想起来这个貌不起眼的回针就是尼雅花费九百多万搞出来的东西。“恩,可以听到,还很清晰。”达鲁淡淡的回应。
“大人,魔法网络已经全部铺设完毕,特此报告。以后大人可以用它来直接指挥情报部门,但是有效距离只有人界和天界哦!”尼雅有些欢呼的声音。
“恩,知道了!一会没什么事情的话早点过来吧,要不要我去接你?”达鲁估计婚宴还是会如期举行,只是少了一个主角而已。
“大人没事吧!”那头传来尼雅担忧的声音。
“没事呀,对了,我要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女人的直觉还真是准,达鲁不禁擦了一把汗,连忙扯开话题。
“在查,有些困难。”尼雅的声音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一个小时后在洛楼门口等你好了。”达鲁匆匆结束了对话,他生怕再说下去会被尼雅无端的猜到点什么,女人的第六感啊,真是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