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
我好像睡了整整一个世纪那么久,在一片黑暗中下沉,下沉……
“呜……”
有人在哭?那不是妈妈的声音么?
我伸出手去,想抓住声音的源头,却又不知它来自何方,心中不禁一阵焦躁。正在毫无头绪之时,一片白光在我的脚下射出,柔和的力量把我拉向了光明……
“呜……”
哭声渐渐清晰了起来,我睁开眼睛,迎面就是一片刺眼的洁白,这里大约是医院吧。妈妈坐在床头,不停地用纸巾擦拭着泪水。爸爸在另一边踱来踱去,愁眉不展。几个医生和警察走了进来,一见到他们,爸爸便迎了上去,一把抓住警察的手,大声质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警察愣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他:“经过初步断定,似乎……似乎是恐怖分子干的……”
“什么‘初步断定’?什么‘似乎’?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我要确切的答案!”
“林先生,你别激动……”
“我女儿都成这样了,叫我怎么冷静!!她瞎了一只眼睛啊!”
什么?我到抽一口凉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左眼已经看不见了,一时间好像一桶凉水从头泼到脚。但我马上又冷静了下来――只是伤了一只眼睛而已,我还有另一个呢!这时,一个医生发话了:
“其实,你女儿是可以移植左眼的,我们在医院的档案里查到了一个捐赠眼球,昨天刚刚入库,是眼球移植的最佳时间。”
“真的?”爸爸一阵狂喜,妈妈也停止了哭泣:“手术什么时候可以做?”
“越早越好。”
于是,不过两天,我就再次被推进了手术室。在此期间,我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可以看清外面的一举一动,但与外界交流十分困难,只能用简单的动作――如点头摇头――来回应爸爸妈妈。这种无聊透顶的日子简直是度秒如年,我真正体会到了植物人的痛苦生活,幸好医生说这只是暂时的脑震荡,如果要一辈子这样下去,还不如自我了断来得痛快。
眼球一致的手术十分顺利,4个小时就结束了。半个月后,我已经恢复正常,可以拆开绷带了。
揭开缠在我头上的厚厚的纱布,在做了简单的光线适应训练后,我睁开了左眼。护士小姐递给我一面镜子,在镜子里,我的左眼已经从深黑色变成了晶莹的墨绿。从医生那里得知,捐赠眼球的是一位外国女人,没有留下自己的姓名。爸爸在报纸和电视上登了多条寻人启事想找到她加以感谢,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她是谁?这个问题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因为从这种事中始终死里逃生,简直可以说是万幸中的万幸。我没有告诉警察袭击我的是谁,我可不想被当成疯子关进精神病院,所以只能一直装失忆,虽然我对救我的人是文森特这个猜测深信不疑并满怀再见他一次的期待,但我想付出的代价绝不是让自己在赛菲罗斯的正宗刀下被大卸八块。
9月1日是当下我最害怕的日子,因为经过某些“热心”同学的宣传,我被恐怖分子袭击的是在学校里穿得沸沸扬扬。结果我羽月一世英名,兢兢业业地在动漫社干了2年助理,默默无闻。竟然因为被人残害而人尽皆知……这是什么道理?!
“小月!我听说你暑假……”
“啊啊……好了,别再问我了……”我朝面前的好友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发干的喉咙,示意她别再问了。光今天一早上,来“探病”的人就有70个之多,还不包括本班同学。这些无聊的人大多是来凑热闹的,光是向他们解释我没带隐形眼镜这一条,就累得我半死不活:“嫣芸……水……”
“啊!是!给你!”乖巧的嫣芸马上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就知道她最好最温柔了!
“对了,”在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瓶之后,我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找我有什么事吗?”梦嫣芸是宣传社的文编,虽然和我一个班,但在开学之际,她因该很忙才对,抽空来找我肯定有事。
“这个……嗯……其实,我是想来看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