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似凡,其何然;降世间,若谜团;几度沉浮增鳞翼;数翻轮回砺心剑;险已尽,始涅,终须有日天下幻!
已过午夜,天上还飘着晶莹的雪花。在h市人民医院的妇产科门口却躇着不少人,其中老人,中年,青年不一而足,他们或坐或站,眼中都充满了激动与紧张。
伴随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这群人迅速走到了产房门口,当靠近众人的房门被一护士打开后,三位老人率先进入了产房,为了不影响孩子的母亲,众人都有意识的停留在门口两侧,仅有一青年男子跟了进去,想必定是孩子的父亲。
进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丽而苍白的脸颊,虽有些许疲惫,但仍含笑注视着护士手中的婴儿。
当看到是个男孩儿时,那青年人早已笑傻了,握着妻子的手兴奋的说不出话来。
其中一老人对另两位老人说道:“两位老哥恭喜了,我那孙儿看来比较熬人呐。”虽然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但话语中难以掩饰的失落还是被有心人发现了。
老人的话音刚落,旁边的房中也传出了哭泣的声音,这次老人再也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一脸的褶皱都挤到了一团。
另两位老人及时打趣道:“裴老弟,你这千呼万唤着实灵验哈,话音方落,你那孙儿就答话咯,哈哈。”虽是被两位老哥打趣,但此时姓裴的老人已无心反击,只得打个哈哈赶快转进旁边的产房,身后还传来“看完你那宝贝儿就快些过来商量下孩子们的事情吧”。
原来这群人并非一家,而属世交。但两家的孙儿又巧合般的同天出生,所以才会同时出现在这里,只得感叹世间之事无奇不有啊。
两家当初就决定这辈的孩子,同男既为兄弟,同女既为姐妹,一男一女就先以兄妹相称,等到孩子们都长大后,如果孩子们也没意见的话,就结为夫妻。虽然现今社会已不提倡“娃娃亲”,但老一辈多少还保留着亲上加亲的观念,这也无可厚非。
当裴老回来时,脸上多少有些遗憾,但还是很开心。这一切当然都落在另外几人眼中,大家都猜出孩子估计是个丫头了,既然裴老都没说话,别人自然也不好先开这口了。
裴老看了看两位老兄,叹了口气,“虽只是个孙女儿,我还是很安慰的,不过……”眼睛一直盯着床上的婴儿。
这俩老人也都是成精的人物,哪能不明白姓裴这老小子的鬼注意,当下装做被抢了最宝贵的东西般痛苦的说道:“罢了,罢了,我们吃点亏,这孩子以后叫你声干爷爷总成吧。”
裴老生怕二人反悔似的急忙道:“这不就对了,当年我可替你老安挡过一枪子儿呐,让你外孙给我叫声爷爷又少不了你俩一块肉,至于么?再说了,当我老裴的孙子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称为老安的老人打断了,“当年你替我挡枪子儿不假,但你丫的把干粮搞丢了是谁分给你来着,你受伤了是谁抗着你的,你犯事了是谁替你背黑锅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有,得叫干孙子,想想我都来气,我都只能叫外孙,大便宜都让老张收去了,多好一孩子啊。。。哎!”
孩子的爷爷老张微笑不语,好似弥勒佛一般,楞是气的老安没半点脾气。
裴老经老安这一提,也不好意思再叫嚷了,当下眼中有些红润的感叹道:“当初要不是为了我,老安你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样啊,想想……”“得”又是话没说完就被老安打断了,“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提了,以后对你干孙子好点就成。”裴老哪还有话说,只得急忙点头应是。
因为提到往事,安老与裴老都有些沉默了,老张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打破沉闷的气氛,“两个孩子的名字你们想过没,说出来合计合计。”
两老这才想起今天是好日子,想些不快之事多少有些不合适宜,同时看向对方,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各自早已想好的名字说了出来。
房内一时热闹非凡,三老人讨论异常激烈,都希望两个孩子能用自己取得名字。而孩子的父亲此时却坐在床边陪着老婆与儿子,眼中满是疼爱之情。
安老,名运通,曾是g省省委书记,因为裴正华,也就是裴老的原因,而离开了政界。现在没事儿就找同是“等死”之人的亲家公张继凌下下棋,喝喝茶什么,生活也算滋润。张继凌曾在1962年中印战争时于尺冬山救过安运通一命,当时安运通带领的小分队大都身负重伤,又和部队失去了联系,张继凌帮他们回到了边境的军事基地。其唯一的儿子张琦晟一直都是一无业“废柴”,至于安老为何将女儿嫁入张家,故有报恩之心,想必也不竟然。安清颜即安老之女,仅是税务局一公务员,张家的所有费用基本都靠她来支撑,所以家里勉强挤进小康之列,而身为男人的张琦晟也从未觉得有何不妥。安老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安顷宪,现属广州军区,任少校职,二子安建平虽仅在一国有企业任人事部科长,但其能力也并非一般人所能企及。裴正华现任h省副省长,不久将到中央党校进修,可以说已是“扶摇直上九万里矣”。其膝下一子裴沅忠现任h市监察局副局长,与一些太子党虽不能相提并论,但对一不到30的人来说已是相当不易了。
在差点导致大战爆发后,三位老人最终决定,两人的名字为“张泽轩”和“裴心缘”。
取完名字后,老人们又围成一团,象似尚未成年的老小孩儿般笑谈着两个孩子未来的“远大”计划,且不知此时那男孩儿正出着一身冷汗,恶狠狠的盯着三人。心里喊到,等俺长大后,再慢慢折磨你们几个老头子。
事实上,张继凌与安运通这两人由于生活过的相当无聊,自张泽轩这小子不到4岁起,就开始了对他的“折磨”,虽然他会偶尔搞点恶作剧什么的,但比起每日6点起床进行的“工作”而言,真可谓,小巫见大巫了。当然,裴心缘也不曾缺席。
无论是张家亦或是裴家,与真正的贵族、世家相比都有不小的距离,所以两位老人一直都以培养“类贵族”般教导着两个孩子。文学知识,贵族礼仪,棋艺茶道,军事兵法,普通武术等都是授课内容,至于真正贵族还应接受的香水红酒的鉴别,马术高尔夫的训练,剑道搏击等自然无法切身体会,仅能通过一些书本杂志增加这些方面的知识。即使如此,二人每天的“工作量”也非平常人家的子女可比。张泽轩嘴上虽颇多抱怨,但他心中却从未有过抵触之感,而且其记忆能力也十分惊人,或许这些都与他那神秘的家境有关。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老子》
所谓三代才出一贵族,张泽轩与裴心缘从小便为此而努力,至于能否跳出这个怪圈,就尚未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