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如果我们村民登记着购买了你们的器材，比如电线，是按捆计算，但实际上他们大多数不会整捆整捆的用完，不是很浪费？”

廖经理本来准备着就协议条款上的问题跟我讨价还价，想不到我问的是另一码事，愣了愣：“当然是有一点点，你看那些装了电的人家哪个没有一点电线什么的剩余啊！这些以后都可以用的，收收也会不坏的呀！”

“我不希望看到这些无谓的浪费！我们村你也应该了解，他们十块八块的钱都来得很不容易啊！”

“那你说咋办？”廖经理把头往我的方向靠了靠――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如果他是把背往后一靠，摊开手说“你想怎样？”，我倒不太好说话了。

“我倒有个想法，你们把这些器材运一批过来，我们按各家各户的需要拿去安装，我们这家剩下的就可以装到那一家，到最后我们按实际用去的数量给你结算，当然，只要是开了封的，都算是我们买了。希望你能理解。”我把最后一句说得特别诚恳。

廖经理转头看着丹丹。这个吃里扒外的丹丹当然是点点头。

“但是，我们的货款是怎么收？按我们的规定是收了款再开单出货的，你们也要先预付货款，到实际结算的时候再多退少补吧！”丹丹是做会计的，即使再不忠也要忠于自己的职业。

“这位小姐说的也是道理。”我首先对丹丹的提法来个肯定，让他们有个安心的基础。

但是，这也是一个很大的数目。

全村四百多户人家，安装电线、电表、开关、插座、电灯等估计每户需要百来元，每家每户去收钱，却又还没有一个确定的数目，还没有安装就去收款有违我的本意――当然如果去收，他们也是很乐意交的，这点我可以感觉到。

“我们也预交200元一户，我回去拿钱！”又是陈志明带了头。

“好，我们先回去带钱来！”在场的人涌动了起来。

“你们先别急！都先回来！”我站到椅子上叫。只有在没有选择的时候才会用到这种不得已的方法的，我跟廖经理还在协商阶段，村民的表现未免是早了点。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种行动恰好体现了我们协商的筹码。

“廖经理，这位小姐，你信不信任我？相信不相信我们兴隆村？如果你们是肯定的，我们就这样：货先车过来给我们用，十日之内，也就是五月二日之前收齐货款给你们。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把村里的存折押给你们，里面只有两万元钱。如果这次我们合作成功，以后我们村所需要增加什么电器之类的，还是统一在你们那里集体采购，当然还是给我们5%的优惠！”

这次是丹丹转头去看着廖经理的态度。

廖经理也和丹丹对视了一个眼神，都转来看我，得到的是那种无可挑剔的诚恳。

“好！我们就这样定了！”廖书记站起来，拍拍我的肩，“我做了几十年生意，用这样的方式是第一次，跟你这样的人合作也是第一个！交个朋友吧，跟你这样的人感觉就是爽！”

“过奖了，你也是个爽快人，这个朋友交得舒服！”我也站了起来，跟廖经理握着手。

刘永生已经把村里的那个存折拿了出来交给我。这个存折存着镇上拨下来的一万元和从信用社贷回来一万元，是用于支付变压器和电线柱等供电器材的款，等电通了就要结款给供电所的。拿这本存折要凭村里的证明和身份证一起才能取款，为了安全起见，我保管了村里的公章，存折就交刘永生保管。他知道要押存折给供销社，不用我去吩咐就拿了出来给我。我接过来翻开给廖经理看：“这个你就帮我们保管几天吧，我很快就赎回来的！”

“给这个陈会计吧！”廖经理指了指丹丹，“我们回去马上安排车子把东西运过来，你们的人就可以动手工作了。”

这时我才有机会正经地和丹丹面对面，但心跳的感觉令我不敢继续，把存折放到她手里马上转了身，还算及时压住呼吸的急促，不至于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