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早晨来得特别的早,公鸡刚刚啼过第三遍,天色已经明明朗朗了。早睡早起是村民的美德,太阳出来的时候如果还有谁未起床,准会成为乡邻们酒前饭后的笑资。我昨晚睡得晚,也要赶在太阳公公之前起来了,但睡意还是粘粘的,好象有一缀沾到水的糯米粉,弹性着一份牵力,直到洗脸的时候凉水才把这份睡意洗刷清楚,精神还是隐藏着犹意未尽的欠缺。今天村里没什么特别的事了,但每天去办公室坐坐已经是我的习惯,况且这几天忙着装电路的事,陈日报纸已经有好几天没看了。我顺便借了辆自行车骑去村委,因为一会还要去镇供电所交款以及看看萧萧。
几个村干部都在,而且早已经把几天来办公室的脏和乱收拾妥帖了,正在分读这冷落了好几天的报纸。
“噢,支书来了。23日的是英姐那张,我的是26日的。”刘永生首先见到我进门,指了指英姐看着的那份报纸。
我看报纸有个习惯,就是按日期顺序看,忙的时候拉下来没有看的,到有空的时候就接着从最早的日期开始补看。但要是跳过了日期的,我就绝不会再返回去前一天的报纸。他们都知道我这个习惯。
“昨天的还没来吧?”我今天还有其他是要去办,不想再花时间去看这好几份的报纸了。
“还早着呢!起码九点才送来。给,你看吧。”英姐把她看着的报纸一合,转手递给我,也随风飘来熟悉的淡淡香水味。
我对英姐这份淡淡的香水味总有一种执着的向往,每次闻到的时候,就会涌起那些不能释怀的记忆。
我接过报纸,但此时已经没心去看了,因为英姐的香水味令我想到了同她的光景,同时也勾起我对萧萧的思念。我要去看萧萧了。首先看一下村里还有什么工作需要安排再走吧!
“对了,我建议在通电的晚上放一场电影作为庆祝,大家觉得怎样?”我对他们说。
“好啊!是值得庆祝呀!”他们几个都兴奋的把报纸一扔,围了过来。
“还有一件事,也想跟大家商量商量。”我趁他们高兴的当儿,要把另一件工作提到桌面来谈。停顿了一下,以便我先看看他们的反应。
“什么事?支书。大伙都在听你的了。”村长闻大荣看到我没有接下去,首先忍不住要问了,“我首先支持你的工作!”
环顾一圈,个个都带着虔诚的目光,我感觉到他们对我的信任已经超越了前任老支书,问题的阻力就可以降到了最低位置。
“我希望能够在全村推广种上杂优(水稻)!”我发觉他们脸上的肌肉挂出了僵直,补充了一句,“我相信比现在的品种好得多了,贾文浩家种的就是杂优,大家不妨去看看。”
仍然没有人出声。
支持和不支持我在他们心里难以选择。我知道,种子太贵是他们根深蒂固的抗拒。这时,用事实说话就是最好的方法,但是,可惜我没有事实,至少我目前没有。不过,谁也没有反对就使我有足够的信心去说服村民了。
我再次环顾他们,眼睛最后落到英姐脸上,停了不动。这里是最柔软的突破口,我知道。
英姐想低头,却又猛地仰起来:“好,我家下一造就全部种杂优,我就信支书了!”
什么事就怕没人带头,既然英姐已经首先作出了响应,他们也都积极地跟上了。
村干部的思想统一了,工作就完成了一半。
于是我们可以凑到一起商议如何去做村民的工作了。我在提出要趁放电影的机会,放一段杂优水稻的宣传影片,让全村都能了解杂优水稻的优势。他们倒要惊异我成了神了,什么事都能想在他们的前头――殊不知这件事我已经和萧萧策划了十几天。
这时,邮递员送来昨天的《广西日报》和几个信件,还从衣袋摸出一张便签纸给我。
当然,不用说,又是萧萧写来的,叫我今天下午四点到“老地方”等。
一个可爱的女人就是在你忙碌的时候总不会勾起你的牵挂,而在你想念的时候会适时地出现到你面前,萧萧就是这样的女人――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