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张朝明笑的大声,脸上却是半点笑意都没有,而他身后的那几个商人也纷纷低声嗤笑起来,有个脑门秃了一半的地中海男人更是过分,冷冷的丢了一句“不自量力”。
小毛索性将自己的下巴扬得更高,做足了“目中无人、不自量力”的架势。
张朝明在这村中,也算是权威人物,此时有个一看就啥也不懂的小姑娘跟他叫板,他要是不应下,岂不是落了个胆小的名声?
想到这里,指了指院子角落里一堆夹杂着废料的毛料道:“这里面你随便挑,也别说我欺负你一个小姑娘,按市价500元人民币一块,大小不论。挑好了现场解开,哪怕出个狗屎地的翡翠,都算你赌中!”
小毛沉眸看着那堆石料,还未说话,那梁大山却是涨红了脸跳脚道:“村,村长!这堆毛料明显就是你不要了的,怎么,怎么可能出绿呢?你不是存心为难人,人小姑娘么?”
张朝明冷睨了他一眼,脚掌拍打着地面道:“老梁,你好歹也是阳美村的,怎么连这点基本规矩都不懂么?赌石赌石,哪怕是半赌都是冒着极大风险的,这概率本就跟捡漏一样,谁能下定义说这就是废料,这就是好料?”
这张朝阳是个有学历的人,又经常和各方人士打交道,那嘴上的理论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哪是梁大山这个老实巴交的手艺人能说得过的?
被他这么一个反问,梁大山瞬间词穷,“这……”了半天,没“这”出个所以然来。
小毛却是冲他温柔一笑,然后对张朝明说:“行,就这堆。那就请在座的各位同时做个见证了,如果我赶巧从这里头赌中了一块出绿的翡翠,以后村长就不能再为难梁大叔了。”
地中海明显是站在张朝明一边的,闻言只觉得这小姑娘人不大口气倒不小,于是不耐烦的挥挥手说:“行了行了!等你赌中了再说吧!”
“嗯,相信村长这么有名地人,应该不会是个出尔反尔的人,那我就去挑石头了。”小毛见没人理会自己,索性将了下张朝明的军,让他不得不遵守诺言。
说完,便走向了那堆石料,梁大山见状,担心她细胳膊细腿的搬不动石头,于是上前帮忙。
小毛翻找了一下,说实话,这些石头还真的就跟废料差不多,表现奇差无比,松花蟒带俱无。她微微皱了下眉头,不甘心的再次翻找起来。
可翻来翻去,仍旧是没有什么能够出绿的石头,她略有些气馁,手撑在一块石头上,眼睛瞪得极大,生怕自己错漏了一块石头。
但渐渐的,手心那抹奇怪的触感却拽回了她的注意力。
沙质细腻,略有滑腻的感觉,细细摩挲里面有大颗粒状的质感,很显然,是一块黄沙皮毛料。
小毛立刻回头,对着那块重约五十来斤的石头细细观察起来:典型的打马坎黄沙皮,但因缺了一角,里面白絮一片,并且延伸开来有一道满个子癣。凡是对赌石有研究的都会知道,满个子癣是所有癣里面最危险的癣,有绿也不能赌,往往是癣肉不分,难怪张朝明会将这块毛料扔在这里。可是小毛清楚的记得,在万石录上有这么一句话:黄沙皮满个子癣若呈散状分布,则必为不倒翁。
所谓不倒翁,一般产于缅中印边境的喜玛拉雅山下。特点是水色好,看似纯净,没有杂质,多为黄沙皮。但这种玉石的硬度仅有5。5左右,不属于翡翠,但很多人辨认不清,将其误归为上等翡翠。
小毛黑亮的眼珠滴溜一转,心里便生出了一计,决定好好整整那个嚣张小气的村长张朝明!
她轻咳了一声后,指了指脚下的这块黄沙皮毛料,冲张朝明道:“那啥,我就买这块毛料吧!”
梁大山闻言,立马搬起石头挪到解石机旁,但看到那呈散状分布的癣时,不由犹豫着想提醒小毛。
还未说话,却被张朝明提前抢白:“小姑娘可是选好了?”
小毛十分确定的点了点头,梁大山见状,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喏!这是五百块钱,村长可记着咱们打的赌。”小毛掏了掏挎包,里面恰好是在关公庙里的女人给她的五百块钱,于是毫不心疼的递给张朝明。
张朝明满不在意的接过,对着一个工人模样的男人招了招手,然后指了指石头的中间道:“一刀切就行,不用墨迹。”
小毛也不阻拦,反正石头切出来,定要让他们意外且心疼一番。
果不其然,一阵磨石的声音过后,那个工人顿时惊呼起来:“天哪!出绿了!”
离着解石机较近的那两个商人闻言,立马围了上去,有激动者直接用手捞了些清水,洒在了翡翠切面上,然后啧啧称奇。
张朝阳似乎不敢相信,别的不说,那堆废料可是经过他亲自挑选的,绝对都是些极无价值的石头,怎么……怎么可能出绿?
他急忙拨开自己的两个朋友,然后拿出随手携带的放大镜,对着翡翠观察起来。
肉质细腻,几乎没有瑕疵,颜色绿的十分纯净,水头极好,几乎接近玻璃种的感觉,除开周围一圈的点点黑癣没法取料,光半个切面就可以挖出两副镯子来。
张朝明第一反应是心疼,这么好的一块翡翠(虽然是不倒翁,但场内除了小毛外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它是优质翡翠)竟然被他叫人一刀切了?实在是暴殄天物!
第二反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