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镜讶然地唤道。

落忆寒身体微微一震。是师父的爹吗？师父又敬又怕、又爱又恨的爹吗？那么她只有忍让的份儿了，为了师父……十指丹蔻深陷于掌心的手倏地松开了。她紧咬着下唇，贝齿噬得朱唇一片惨淡。落忆寒神情漠然地站了起来，故作轻松地拍拍衣裙、弹弹土，转身欲离开。

风清扬毫不客气地一把扯住她如绸的黑发。落忆寒吃痛地叫着，颦蹙着柳眉。“不要再勾引我的儿子。”风清扬的脸色严厉得有些可怕。

“我没有……”落忆寒嗫嚅，“刚刚只不过是看到了幻觉……”

风清扬嗤之以鼻：“幻觉？什么幻觉？”眼底嘲讽一掠而过。

落忆寒不吭不卑，反倒落落大方地答道：“我看见风二少爷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像是刚刚杀过人。”风二少爷？她是在嘲讽他吗？

风离镜的眼睛平静如同无波的水面，甚至连衣衫的皱着都没有丝毫变动，他似乎并不吃惊。

遇见你，就是上天赋予我的不可思议的际遇，不可思议的人演绎着不可思议的事，也就没有什么不可思议了。“我确实刚杀过几个人。”

周围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二少爷，但没有人比落忆寒本人更吃惊了。如果不是幻觉，那又会是什么？

“什么人。”风清扬没有过多的探究落忆寒为什么看到真实的幻觉，反倒问起风离镜的事。

“不清楚。似乎是来挑衅示威。”风离镜开口，声音却听不出什么。

挑衅？“天下第一剑”刚闻名天下时，确实有一些目中无人的狂妄小子来挑衅示威，可这在现在是不可能的。阴谋吗？有种不祥的预感……风清扬过了许久，才开口：“慎重行事。还有，把裳儿接过来，反正是快要过门的妻子，让她熟悉一下环境也好。”说着，瞟了一眼落忆寒。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是。”风离镜低声道，神色冷冽如冰雪。

见风清扬也不再找茬儿，落忆寒也退下了，和惜玉一并回冷香小筑。惜玉关切担忧地望着她，欲言又止。落忆寒微微笑了笑，示意她没有关系。

抬头的时候，落忆寒的视线恰巧与风离镜的目光相交，那深邃的眼眸中竟隐隐有几分怜惜和内疚。我无法帮你，我的帮忙只会把你害得更惨。

落忆寒把眼一抬，用一种都是你多管闲事害的眼神瞪着他，既然他还知道内疚，就让内疚来得更猛烈吧！

风离镜看着她可爱的动作，唇边逸出轻薄浅笑，甜蜜而又心碎。

走到冷香小筑无人的角落，惜玉忽然止住脚步，意味深长地说：“小姐，您还是不要和二少爷走得太近。二少爷再过一个月就要娶慕容小姐了。谁都看得出来，二少爷对小姐您不一般。但如若搅了这门婚事，您就是九个脑袋，也难逃一死啊……”

“为什么？风清扬很爱护这个儿子？”落忆寒诧异。

“爱护？只不过是用的得手的工具罢了……”惜玉微微冷笑，眉梢一挑，“风老爷的血管里流着的都是杀戮和权谋。就连风夫人也已经打入冷宫二三十年了。除了出席些重要的场合，老爷可从不去看风夫人，任她老死病死。”

落忆寒倒吸口冷气：“那风夫人为什么不逃走呢？”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风府竟有着这些复杂的事，更是没想到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几的丫鬟也能说出这些来。风府到底隐藏了多少的秘密啊？

惜玉轻声叹息：“要走早就走了啊……只是风夫人还爱着那个恶魔，这谁也帮不了她。所以，小姐您不要掺和到风府的种种事情当中。独善其身，才能活得时间更长。”

“谢谢你。”落忆寒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