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嫁_金戈香痕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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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出嫁(1 / 1)

岑出嫁的吉日定在六月初八。

本来一般人家从提亲下聘到出嫁,没有半年也有三个月,但是因为新郎是搏凌侯,而搏凌侯要求特别急,因此,岑从知道消息到出嫁,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

不过,搏凌侯的聘礼倒是下的非常丰裕,还派了不少家丁仆佣前来协助,因此,婚礼也办的十分体面。

待嫁的日子,岑一次也没有见过汪峻达,毕竟,岑是要嫁的人了,其他陌生男人再跑到家里来难免会有些流言蜚语。不过岑也不想见峻达,见了又如何,两人毕竟没有那种生死相依的爱恋,甚至连普通的爱恋都没有,只是以前觉得比较合适。现在既然圣旨已下,一切都成了定局,再见也没有意义。

表哥倒是一反常态,也不见那些狐朋狗友了,每天呆在家里,若有所思的样子。偶尔看到岑,也没有什么话说,相对无言,只是眉间有淡淡的悲哀,还有一点自责的样子。

在家中的日子仿佛过的特别快,岑感觉时光留也留不住,很快,六月初七到了,就要跟家人离别了,岑饭也吃不下,一整天躲在房中。

傍晚,表哥轻敲房门,来到岑房中,表情一改平日的嬉皮笑脸,他神色严峻,双眼凝视着岑道:“小妹,明天这一出嫁,我们兄妹以后再见面就难了。表哥无用,二十几岁还一事无成,也没有办法帮你,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只希望你出嫁后夫君能对你好,能够过的一切顺心,表哥就不用为你担心了。”

岑正在为离别伤怀,听了这话,眼泪就不由自由的泉涌而下。

魏啸疆一看慌了,忙搂着岑的肩头道:“好妹妹,别哭,哭肿了眼睛明天可怎么出嫁啊!”

岑不想让表哥难过,硬是吞下眼泪,挤一个笑脸出来。

六月初八。

岑府中人天还没亮就都起来了,为小姐出嫁忙活。

岑一早也起来了。因为一直从上花轿开始到明天早上,新娘都不能出恭,因此岑什么都没有吃喝。

几名有经验的喜娘已经围着岑给她梳妆打扮。岑默默坐着,但是心中翻江倒海,忐忑不安。即将到来的对她来说,是一个全新的环境,她不知道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她不知道如何伺候丈夫,尤其是像搏凌侯这样的武夫。她也不知道如何和姬妾相处,她从来没有想过丈夫会娶妾室。她很是害怕,于是身体一阵战栗,觉得寒冷不已,不一会,又一阵躁热,觉得厚重的礼服实在热的自己透不过气来。虽然难受,但是她还是只能一动不动安静的坐着。

岑的陪嫁的丫头,是家中唯一两个没出嫁的姑娘佩纹和佩妍。岑家之前并不富裕,靠父亲的俸禄,养活两个丫头,一个老仆,一个厨娘,已经算不错了。这次岑嫁入豪门,为了避免太过寒酸,两个丫头都给岑带去做陪嫁。

不过,岑其实并不喜欢两个丫头,也不相信她们去侯府能帮助自己什么。佩纹憨厚,但是很懒惰,事不关己,从来不管,更不要说讨主子欢心了;佩妍倒是聪明机灵,不过有些聪明过了头,牙尖嘴利,怕吃一点亏,而且她对岑生来是小姐命自己是丫头命颇为不平,对岑的要求也常常偷工减料,拖延不做,岑也拿她无可奈何。

两个丫头知道要陪嫁入侯府,倒是很高兴,偷偷议论侯府的生活一定比岑府好的多,岑无意听到,心中更凉。

侯夫人的吉服甚是厚重,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的岑如同一个粽子,走路都要两人搀扶,才可勉强移步。头上的珠翠发钗就更是又多又沉,各种金的、银的,翡翠的、玛瑙的,象牙的、檀木的,插了一头,挂了一身。

梳妆从寅时弄到巳时,岑对镜张望,自己也不认得自己了。

巳时一到,就是吉时了。门口突听到锣鼓礼乐大响,岑府大门一开,身着吉服的迎亲人等排列有序的进入岑府,岑府小小的院落顿时显得拥挤。喜娘将细碎的红纸往天上撒去,顿时院中满是红纸。

两名喜娘走入岑的闺房,嘴里吉利话说的利索,看岑打扮齐整,扶起岑,走出房门。

岑回头望一眼房间,心想,这间屋子,大概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来到堂屋,岑跪下拜别父母,岑氏夫妇坐在堂上,老泪纵横,岑夫人不住拿帕子拭泪,依依不舍。

待岑站起身来,就要出门,突然想起没看到表哥,岑迟疑片刻,最终没有问出声了。喜娘将喜帕盖上岑头上,眼前顿时一片红雾,岑的眼泪才如潮水般涌了下来。只到此时,无人能看到岑的表情,岑才能痛苦的流泪。

喜娘扶岑上了八抬大轿。轿夫一声高喝:“起轿。”轿子腾空而起,甚是平稳,足有半人高。

岑掀开盖头,从轿后的纱帘中往后往去,只见父母正依偎在大门口,母亲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

岑心中暗念:再见了,生我养我的地方……泪水染透了手中锦帕。

渐渐离家远去,岑回过头看,感觉今天路上特别嘈杂,定下心来,从轿旁纱帘望出去,看见路边竟然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老百姓们在路旁挤挤攘攘,争先恐后,往轿子这边看来,真如同上次搏凌候班师一样。

柳州城并不大,轿夫又矫健,半个时辰,就来到搏凌候府。轿子被放下,只见搏凌候穿着大红喜袍,正等在门口。见岑轿子一到,分外高兴。两名喜娘走上前来,扶岑下轿,然后将大红合欢结一头递给岑,一头递给搏凌候。二人牵着合欢结,走入府内。

喜娘扶着岑跨过马鞍,走入正堂,只见里面早已宾客满堂。其中,有满朝文武官员,也有搏凌候手下大将,宾客中,身份最高贵的,莫过于三王爷。上次搏凌候班师三王爷迎接,没有一个月,搏凌候成婚,皇上又派三王爷来道贺,看来皇帝把这个兄弟也用到头了。

搏凌候是孤儿出生,无父无母,于是,三王爷就代表皇上坐在堂上,接受二人叩拜。

几番扰攘,岑终于和搏凌候拜完天地,被喜娘送入洞房。之后,喜娘出去,洞房中就剩下岑一人。

仲夏的天气,岑穿着厚厚的礼服,在密闭的房间中,不禁汗如雨下,甚觉气闷。

从清早被摆弄到现在,滴水未尽,滴米未沾。遥遥听见远处前院宾客喝酒划拳嬉闹的声音,岑尤觉刺耳难受。现在才到午时,还要等到夜间。天哪,出嫁原来这么难熬,岑不禁觉得头晕心慌起来。

两个陪嫁丫头,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个时候不来送点茶水米饭,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岑坐在床头,一动也不敢动,唯恐弄乱了珠钗礼服,数着时辰一分一秒的渡过,渐渐的思想飘的远去了。

突然,一阵开门的声音,将岑惊醒,睁目一看,室内竟然已经点上了红烛,原来已到晚上了。只见一个肥胖黝黑的男人迈着大步,走进房来。

搏凌候走到岑身边,早有仆妇递上喜帕挑子,搏凌候抬手轻轻一挑,喜帕落下,仆妇拾起喜帕,放入早已准备好的托盘中。

另一仆妇马上献上一个托盘,其中放了两杯酒,仆妇口称:“请候爷和新夫人合卺交杯。”

搏凌候拿起一杯酒,岑伸出手来,想拿另一杯酒,可惜坐的太久,手脚麻木,竟然不听使唤了。搏凌候用另一只手拿起另一杯酒,塞到岑手中,然后用右手绕过岑的胳膊,将酒一饮而尽,岑的酒还在手中,搏凌候左手将岑手腕往前一塞,酒倾入岑口中。岑从小未曾喝过酒,现在酒猛然入口,虽不是烈酒,但也呛的岑咳嗽起来。

两名仆妇赶紧给搏凌候和岑更衣起来。岑只觉得自己如一个玩偶一般任仆妇摆弄。

好不容易礼服褪下,珠钗卸去,岑顿觉轻松不少。两名仆妇放好衣物,立即告退,屋内只剩下搏凌候和岑二人了。

搏凌候走到岑身边,伸手托起岑下巴,仔细端详起自己的妻子来。岑的头被托的昂起,正好看到搏凌候黝黑、油腻、肥硕的脸庞,那几条刀疤在灯光下近距离的观看,尤显突兀狰狞。

在屋中的熏香气味中,岑又闻到一丝体臭味,她立刻意识到这是搏凌候的体味。虽然明白面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要仰仗一生的夫君,但是岑实在无法对他产生哪怕一丁点好感,只想这是一个长长的恶梦,马上恶梦就会醒来。

搏凌候的目光从岑的脸上散开,仿佛望向远方,喃喃道:“香香,我终于明媒正娶你了,香香,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真想你,你终于来到我身边了。”

岑心头一惊,还没回过神来,搏凌候大手一抱,将岑搂入怀中。这一搂力道非常,岑只觉得透不过气来,几乎要晕死过去。

搏凌候往前一倾,将岑压在身下,岑更觉得如排山倒海的力量压到身上,只觉得躯体四肢简直要被压碎一般,疼痛异常。她想喊,又不敢喊,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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