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传来脚步声,随即看向佟宸磊,却发现他眼里有了丝慌乱,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楼上慢慢清晰的身
影。
归晚垂着眸子,知道两人此时都在看着自己,可她也不能再倒退回去吧,只能硬着头皮从两人身边
经过,而且,她有什么好躲的,现在她还是这里的主人,这里也还是她的家,所以她咬牙拎着水壶,越
过两人身边,继续在楼梯往下走。
佟宸磊剑眉也敛着,有些愠怒的看着她手里拎着的水壶,她吃力的模样令他有些想要开口骂人,脚
步才刚想移动,抢过她手里的水壶,比他离她更近的路映夕却先行了一步。
“归晚,你脸色这么不好,怎么还拎这么重的东西呢,我来帮你吧!“路映夕往下走了两步台阶,
站到了归晚的面前,伸手就握住水壶把,面带担忧的说。
“不用。”归晚咬唇,没有抬头,只是死死的盯着她放在水壶把上的手,声音里也有着拒绝。
“我帮你吧,你还怀着孕,这样重的东西不能拿的……”路映夕却不管不顾,继续拉扯着,好心的
说着。
“真的不用!”归晚生了丝恼怒,却{殳有注意路映夕的话,也用力的往回拉扯着,她和佟宸磊继续
说他们的话好了,跑来关心她做什么。
倒是刚走丁两步的佟宸磊陡然停住了脚步,眯着眼睛看着路映夕,大脑里过滤着她刚刚说的话,怀
孕,她知道归晚怀孕?
“啊一一”两人撕扯间,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归晚只感觉路映夕似乎微微撤了些力道,她这边便加
强了些,水壶拽回了自己的手里,可路映夕的手臂却被水壶的边角划开了一大条伤口,因为是铁皮,所
以割破了她的肉,正一滴滴往下垂落着鲜血。
“你{殳事吧。”佟宸磊回过神来,快步的也走到了楼梯中央,蹙眉看着路映夕受伤的伤口,冷硬的
脸部线条看不出他心中所想,眼里也看不出他是怒是恼,总之有一点肯定的是,他眼里{殳有对路映夕的
心疼。
“这个水壶你别拎了。”佟宸磊本来就看她手里的水壶碍眼,此时他站在两人中间,很轻易的抬手
就将归晚手里的水壶夺了过来,狠狠的摔开。
水壶顿时清脆的发出声响,从楼梯中央滚落了下去,一阶阶的台阶上洒落的还都是水,归晚恼怒,
瞪了他一会,咬牙往下走着,想要去捡,台阶上有水,脚下微微有些踉跄,却幅度不太大,想要抓住墙
壁稳住一下身子。
“哎呀,归晚!“路映夕却陡然低喊了一声,似乎手臂上的伤口也不是那么痛了,朝着她快步走了
下来,而一旁的佟宸磊也早就注意到她脚步的微微踉跄,身子也跟着行动。
两人同时这样朝她逼近,归晚蹙眉.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摔倒的前兆,只是微微有些滑,重新站定就
好了,可她还没开口两人都到了她跟前。
忽然,腰间不知被哪里来了一股力量,猛地推了下,她整个人顿时睁大了眼睛,惊恐的往楼下倒
去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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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晚从楼梯上滚落时,还暗暗数了下,台阶不长,好在她之前往下走了一会,一共五个台阶,可每
一下都撞的她骨骼疼痛,最后,她好不容易滚落在了底层,手指艰难的抓住了楼梯的扶手,整个人狼狈
的趴伏在地板上。
她抬头忍不住轻笑,耳边似乎有低吼的声音,兴许是太疼,泪水晕染了整个眼眶,视线渐渐变得模
糊不清,可她却还是看向了他,那人似乎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了什么事,细长的眼睛,之前里面所有的
冷静自持,淡漠倨傲,在这一瞬间全全的消失,替代的是惊恐,慌乱,似乎还有一丝痛苦。
她看到他有些慌乱的跑向她的身影,她紧蹙着眉心,还是很疼,明明{殳有几个台阶,比之前那次从
楼梯上摔下来好多了,可为什么比上次还要疼。
越疼,却偏偏越耍笑,她勾着已经血色尽失的双唇,冷冷的笑着,“呵,上次我在这里差点摔断了
腿,这次呢?”
佟宸磊还是慌,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已经是一片血红,踉跄的从楼梯上往下跑,薄唇一直上下
抖动着,可能是想发出什么声音,却发不出。
“滚……”归晚咬牙,看着他越来越逼近自己,原本想要开口不让他接近自己,可才开口声音就
变得无力,腹部陡然一抽,她疼得频频倒抽冷气。
“归晚一一”一袭灰色身影在佟宸磊弯腰即将抱起她时,冲了过来,抢先一步把她抱在了怀里,
声音里的悲恸,不输他一分一毫。
归晚只觉得,最后陷入黑暗的那一瞬,有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从地面上抱了起来,围绕在她周围
的气息似乎不是他,可她却也{殳有力气去做分辨。
高级病房内。
在从急救室里被推出来之后,{殳多久归晚就已经渐渐恢复了意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望的苍白
,眼珠干涩的转着,目光渐渐下移到自己的手腕,那里面插着针管,有冰凉的液体正在一点点侵入她原
本就冰凉的血液里。
她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医生才刚刚离开,蓝储泽正送着医生往病房门口走着,两人交流着,她
在转醒之前也有听到医生的话,自从昏厥前腹部抽痛后,那种紧张的心一只提在半空中,现在终于一点
点舒缓下来,可心中却闷的像是被人用严实的塑料袋从上到下包裹住,连喘息的一个小小的出口都没有
嗯,那种窒息般的疼痛。
其实她在跌下那一瞬,心中就已经有了凄凉,因为在她倒下的瞬间,她还是感觉到了,那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