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被安维辰破坏了相亲,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侥幸的心理了,这一次,熊妈一定会知道她几次相亲不成的真相了。
“那你为什么又要去相亲?”安维辰毫不示弱地顶撞着熊筱白,相亲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她不对。
安维辰明明已经向熊睿义请了两天假,却又不得不在每天早上早早起床,装出上班的样子,然后,就蹲守在楼下,监视着熊筱白。
而结果证实他这么做是完全有必要的,她果然背着他偷偷去相亲了。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熊妈安排的!”说到这儿,熊筱白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懒得再说了,这些话,她这两天已经重复了好多遍了。
昨天已经正式警告过他了,他当时不出声,还以为他明白了、默认了。谁知道,他今天又跟踪她去了相亲地点。
她才刚坐下,还没来得及与男方打招呼,他就冲了出来,对着她又跪又求,说的话和苟逸枫那次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演技还真是越来越纯熟了,这一次,居然还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熊筱白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好好称赞他几句了。
安维辰沉默转身,走到墙边,手“啪”的一声拍在了墙上,问道:“你说,这是什么?”
熊筱白不耐烦地望过去一眼,懒懒地说道:“契约……怎么了?”
“这张契约还挂在墙上,就说明我们之间的情侣关系还在,你去相亲,就是劈腿。”安维辰一边说话,一边把贴在墙上的契约拍得“啪啪”直响。
把头一扭,熊筱白不再看安维辰,嘴里还强词夺理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名存实亡’,有些人的结婚证还在,却早已经没有感情了呢,更何况,我们只是契约情侣……”
“我不管别人怎么样,你也少在那儿给我偷换概念,我只说我们,只要契约还在,你就是我安维辰的女朋友,所以,你就不可以出去搞外遇,我绝对不允许!”安维辰说得极为认真。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一直认为,她只能是他的小熊。不管有没有契约存在。
熊筱白打量着安维辰,沉默了片刻,一声不响地走向他。
安维辰见熊筱白步步逼近,不由得向旁边让开了两步。
走到之前安维辰所站的位置,熊筱白看着契约发呆了好一会儿,突然抬起手,把契约从墙上撕了下来,随手折起来放进了衣兜里。
“不……”安维辰阻止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契约就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熊筱白,过了半响才皱着眉头,语气尽是失望地问道:“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宣布,契约……正式结束。”熊筱白的话刚刚说出口,她的耳边就听到好像有什么碎掉了,而那个声音,来自她的身体里。
好痛啊。
我的心好痛啊。
痛得我都快窒息了啊。
熊筱白咬紧嘴唇,拼命地忍住泪水,可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了。所以,她没有看到,安维辰早已经红了眼圈。
是我太轻心了吗?安维辰扪心自问。
我还以为,我们之间存在着最为牢固的感情牵绊。因为我需要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她需要一个人为她抵挡来自熊妈的相亲轰炸。所以,我才认为我们在一起,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可是,我到底还是错了。
此时此刻,纵然当初让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理由没有变,可是,契约还是轻而易举地就这样结束了。
是我太天真了。
是我太看重契约了。
是我太安于现状了。
如果我想继续留在她身边,如果我想让她只成为我一个人的小熊,那我就需要一个更合理、更牢固、更长久的理由。
做了个深呼吸,安维辰偷偷抹了一下湿润的眼角,看着自己面前低着头的熊筱白,他的心里已经做出一个决定,他要让这只小笨熊知道,她的身上早已经贴上了“安维辰大少爷专属”的标签了。
安维辰上前半步,正待开口,门铃就不识趣地响了起来。
安鹤轩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压扁了,却怎么也听不清楚里面的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不过,他所听到的只言片语,还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那个不孝子,居然会霸道地将“你就是我安维辰的女朋友”这句话说出口,果然有他爹当年的风范啊,这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偷听了半天,除了这句,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安鹤轩直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按响了门铃。
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按门铃?安维辰在心里咒骂一句,他看到熊筱白仍然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就绕过她,走向门口。
从门镜往外望了一眼,安维辰顿时张着嘴巴后退了两步。
怎么会是臭老头?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不,不对,最关键的是,他来这里做什么?
想到这儿,安维辰缓缓地望向熊筱白,嘴唇动了好几下,才磕磕巴巴小声地说道:“那……那个……是我爸……来了……”
熊筱白听到门铃声,心头一紧,她已经认定是熊妈杀了过来。
毕竟不是每一个相亲男都像苟逸枫那么有涵养,今天这个男人一看就是小家子气。被安维辰那么一闹,他不向介绍人添油加醋地告上一状,都对不起他的娘娘腔。
趁着安维辰去开门,熊筱白立即偷偷擦去眼泪,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情绪,反正她也没想好怎么应对熊妈,干脆就伸出脖子受死吧。
可是,正当她想转身的时候,却听到安维辰磕磕巴巴说出的那几个字,顿时被吓了一跳,转身望着他,不知所措。
安维辰的父亲怎么会来?不过,想想也对,安维辰这段日子一直住在这里,从来没有回过家,人家父亲才找上门来要儿子,这已经很沉得住气了。
而且,看安维辰连话都说不完整了,或者,与我怕熊妈相比,他更怕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