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的笑意突然变得令他无法理解起来。

正在他犹豫之间，她停驻在他腰间的双手渐渐收拢，亲昵地环住他的腰。

他怔住了，明知道该把她推开的，殊不知自己的双手如同重千斤一般怎么也无法抬起。

她就像是洁白的莲花那般不沾染一丝俗世间的杂质，干净透彻地一如她此时的眸光，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罢了，他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沐清尘的手摸到了他腰间挂着的匕首，轻轻一拉，匕首便到了她的手中。

突然，她用力推开他。

江南没有任何防备地望后退了一小步，她的幽香依旧缠绕在身旁，只闻一下，便醉了他的心他的身他的人。

“江侍卫对不起，我逾矩了……”沐清尘的低首轻声地说着，悄声无息地将匕首藏了起来。

江南只觉得一缕幽香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她，但是她的身影却是更加远了。她依旧像是远在天边的仙子一般遥不可触，明明只有几步之遥，他们之间似乎永远横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原来所谓的咫尺天涯便是这样。江南的眼中流露出一种伤感，她……永远都是活在他梦里的一道丽影。

他们的一言一行完全地落入一双犀利的眼眸当中。

*

沐清尘如往常一样为轩辕澈奉上茶水，今日茶盏里面盛的是江南名茶碧螺春，她是极爱这种茶的，淡淡的清香如同幽梦一般缠绕在她的身边，让他忍不住想起已逝的亲人，曾几何时，父王是最爱这碧螺春的。

轩辕澈如黑潭般的眸子紧紧盯住她，深幽的目光突然露出一丝嘲讽，将她手中的茶盏掀翻在地。

沐清尘一惊，难道是自己的反常引起了他的怀疑么？她并没有放入无拂散，又或许是……陵妃将无拂散的事情告诉了他，可是陵妃又不可能伤害到自己的利益……

她虽不解，但是依旧俯下身去捡起茶盏的碎片，上好的青花瓷的碎片锋利无比，她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让锋利的尖角碰到。

“你现在可是对朕俯首了？”轩辕澈的眸光冰冷。

“是！清奴愿今生今世都为王上的奴！”沐清尘移开脚步，安静地拜倒在地，额头紧紧地靠着冰冷的地砖，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博得他的信任，以后她定要他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轩辕澈的手中攥着冰冷的玉扳指，生硬的硌入掌心，发出沉重的“咯咯”声，他用力之大仿佛是要将那扳指捏成碎粉。他的声音中透着彻骨的寒意：“若是让朕发现你对朕有一丝的不忠，你将会像这茶盏一样的下场。”

沐清尘暗暗打个哆嗦，这样的声音让她感觉到了寒冷，冷到渗入骨髓，面上却依旧平静地磕头道：“清奴必定这一生都侍奉王上，绝不会有一丝的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