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华丽重归歌坛,一场空前盛大的演唱会之后随即悄然消失的叶锦年?
那个…那个让自己痴痴地做白日梦做了整整十年,在失明是都一直心心念念的叶锦年?
“今天,我回到这里,重新来唱歌,来唱这首只属于一个人的歌。当初,我在录这首歌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可以让我只为她唱这首歌。于是,我把这首歌放进专辑里,期待有一天,她能够听见。而现在……我现在已经找到她了。”
六年前的那场演唱会,沈熹晨记得自己坐在距离歌道最近的那个位置,空旷寂静,精致舒适的丝绒座椅。
全场都因为叶锦年的这一段话沉默了,空气静得出奇。沈熹晨仰着头静静地看着他在霓虹下肆意挥洒的神采飞扬,镁光灯汇聚的华彩打在他的脸上,眉目温柔,近在咫尺的位置,仿佛是在对自己告白。
然后,她看着他转头,向自己伸手。
“所以……夏未黎,你准备好了吗?”
强烈的光亮,就在那一瞬间,通通聚集到了自己脸上。一尺见方的区域,地毯上的荧光粉闪烁着不安的色调。
身后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沈熹晨张口结舌:“我?怎么回事?”
“不是我…怎么会?”
一旁早有媒体记者窃窃私语开了,相机闪光接踵而至——
“公开表白?叶锦年是不是疯了!”
“六年一度的演唱会,他这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夏未黎?是不是就是前些日子报纸上的那个女的……”
“发布会上的辟谣也是为了这个女的吧?”
“还不快抢第一手新闻?明天头版头条又不愁了!”
观众席上一浪高过一浪的骚动让沈熹晨更加手足无措:“不是我,这,这不是我的事啊……”
她求助似的往台上望去,却发现台上的叶锦年早已变了颜色。
身后副歌序曲一遍又一遍地播放,他只是恍若未闻,直直地盯着沈熹晨的方向,几乎就要从台上跳下来。
“怎么会是你?”还没等沈熹晨回过神来,身旁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干练女子一把就把她拉出了vip观众席,“这个位子不是你的,谁让你进来的?这个位置上的人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瞬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沈熹晨只吓得连连摇头。
那女人一脸不信:“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没看见。哦,她大概这么高,穿羊毛披肩,纯白的针织长款毛衣,领口镶着羽毛水晶的……你确定,你确定你真的没有见过她?”
仿佛就是在灯光打到脸上的时候,沈熹晨隐隐地有了些印象——“小姐,小姐,你看那边那个位置是不是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你拿着这张票过去,当心那里的保安啊……”
“那里!”她急急地转身,“走了,她刚刚从那里走了!”
不等她再说一句,走廊尽头的灯忽的一跳,整个世界的光亮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沈熹晨只记得周身的一切瞬间暗了下来,偌大的演唱会场地,只剩下耳边嘈杂聒噪的喧哗。
那个女人仍旧锲而不舍地抓着她:“哪里?到底是哪里?她去哪里了你说啊?”
“不知道,眼睛,我的眼睛……”突如其来的失明,猝不及防,沈熹晨毫无准备地失声大哭,“哥,哥你在哪儿?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自己才终于下定决心,要放弃这段完全没有结果的痴迷眷恋吧?沈熹晨苦笑着搅动面前的西柚汁,那样美好的瞬间,尽在咫尺的告白,却是眼癌提前发作的催命符。整整失明五年,学业中断,放弃作画,整天流连于医院刺鼻难闻的药水器械间,日复一日的检查化疗。
是惩罚么?在距离太阳最近的时候烧掉了翅膀,只因为自己占据那份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幸福爱情,哪怕只有一瞬,也是不被允许的啊!
“熹晨?”猛地,身后的男声冷冷响起。沈熹晨下意识地要尖叫,捂住耳朵不敢回头。
男子走到她跟前拉开椅子坐下来:“微尘说你手术很成功,怎么,我看怎么好像还是不太适应光线吧?”
“凌…凌学长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沈熹晨暗自责备自己疑神疑鬼,“可能,可能还不适应吧,再过一阵应该就好了。”
大概是听了“学长”有些不适应,凌子钦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个遍:“不用叫我学长吧,这么身份。老沈可是出了名的‘毒舌’,你这么文静,看着不像他妹妹。”
沈熹晨撇嘴:“我还觉得他不像我哥哥呢!比我妈还喜欢牵红线,整个就一八婆。”
凌子钦连连摆手:“哎哎哎,我可记得你当时动手术的时候老沈比谁都紧张,还扬言说要是手术不成功他就把医院给砸了。后来听说你复明了我们这些老同学一个个地谢天谢地,说要不然以后同学聚会就该去看守所开了。”
“小题大做!他就是这样的人。你别给他说好话啊,我不会感谢你的。”沈熹晨一扬头,嘴角却不自觉地泛起了笑意。
凌子钦笑着看她,过了好久,突然就说了一句:“未黎以前也喜欢咬吸管,喝一杯饮料,至少要废掉三五根。”
未黎?又是这个名字。沈熹晨不自觉的就想到了那个在梦境里反复徘徊的女孩子,酒红色的头发,清亮亮的眼睛,有着浓重的民国书卷风情。
“熹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学长,”终于是忍不住了,她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