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一个高个子贼兵灵活地低头躲开一枝箭，疯狂呐喊着，就要翻过车墙去，但听得嘿嗬的一声雷响，至少三支的矛头同时从墙后刺出，如灵蛇出洞，直插他头胸腹三处。

躲啊躲开啊！自诩动作灵巧的高个子贼兵心里竭斯底里地呐喊，可是他只来得及仰头避开其中一击，但听得沉沉的闷响在胸口和小腹发出，一阵激烈的疼痛唤起他童年的回忆，小小的他快乐地奔跑着，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娘，痛痛”

高个子贼兵的同伴没有比他更幸运，冰冷的铁矛头组成一堵来回移动的墙壁，有规律地抽插中，毫无例外地收割着攻击范围内的所有生命。

“冲啊，杀啊！”范小乙凶神恶煞地挥舞这朴刀，驱赶着人群，只见得这些新人惊惧之下前赴后继地前冲，不由欣慰地笑了：看来自己还有做头领的天分嘛！

还没等他高兴多久，人群又退了回来，这下却不是后退，而是正正式式的溃退。新贼兵们像没头苍蝇般向四面八方狂奔，有的甚至碰到了陡峭的山壁，却还像蛤蟆般向往上跳。

“走吧，走吧，商队地人杀出来啦！”一个手下扯着目瞪口呆的他往后走。慌乱间回过头来，只见围在小山包的车墙开了一口子，一队队拿着丈二长矛，盾牌短刀，弓箭的短发怪装汉子，十人一队，分开追击溃兵。

五条怪兽在溃败身后游动，但凡有贼兵敢停顿阻挠的，无论聚合多少人，三两秒就被送入黄泉。

一个小头目被追得喘不过气来，当场发飙，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带着身边二十几个贼兵绝地大反击，以一倍的人数和无比的勇气向十人的护卫队发起挑战。

“老子跟你拼了”小头目一句没吼完，身上已经多了三个洞。护卫队的矛有三米多长，比起他手上那把一米多的朴刀实在太有优势了。

不过，矛长且重，则失去灵活。一个贼兵道：“滚到地下，砍他们的脚。”说罢，机灵地避开刺来的矛，以懒驴打滚之势直逼矛兵脚底。

哈，这些穿着长裤打着绑腿的丑脚在他眼里是多么的可爱。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用刀狠狠地痛惜一番，就见一道刀光从地下跳起，一下插入他的心窝。

护卫队有三个主战兵种，长矛兵、刀盾兵、弓弩兵，借用的是后世的西班牙方阵。弓弩兵负责远程攻击，论到威力和射程，宋代的弩并不比火枪差，最大的缺点为很难搞到，商队的两把是从刀鱼巡检私下购买的。长矛兵则负责主要的战斗，而刀盾兵则是近身搏杀，掩护等辅助兵种。

刀盾兵的刀也是有来头的，那是后世二十九军抗日的“无极刀”。长短与剑相仿，约一米；刀面比剑柄略宽；刀头两面开刃，接近刀把的地方才是一面开刃，可以向剑般刺杀也可向刀一般砍。

其刀法只有一招，简略到极点：出刀之时，刀身下垂刀口朝自己，一刀撩起来，对方动手若慢，则直刺；对方若快，刀背磕开对方兵器，同时刀锋向前画弧，正好砍对手脖子，此磕、砍是一个动作，对手来不及回防就中招了。

那个小头目未被刺杀之时，护卫队刀盾兵的刀斜向下，骤然撩起，却似刀从地下跳起来一般，小头目当场中了招。

在冷兵器时代，矛兵和刀盾兵其实都是于消耗性兵种，黄明晰只是将它的训练化到了最简，使它能迅速成军。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出手的唯一目的就是杀敌。”简简单单的招数既完全贯注了黄明晰心目中的军人精神，亦是体现了他的建军理念所在：要知道农耕民族对游牧民族最大的优势在什么？

在于人口。永远消耗不完的人口。

大道至简

·······

好在由于害怕伏击，护卫军并没追得太远，多数人逃得了性命。范小乙好不容易收拢了残兵，一点人数，也不知是被杀或投降，还是自个逃跑了，仅只剩下不到一百人在。

在范小乙沮丧和恐惧之中，他家首领现身了。

看到那张唬着的脸，锐利的眼神，还有那抿成一线的让世人无比害怕的嘴巴，范小乙悲哀地扑到地上，连连叩头请罪。

头领哈哈地笑：“很好，小乙，你立了一功。”

范小乙错愕地抬头。

头领自顾自地说：“这家商队靠得无非是远的用射，近的用刺而已。我们探得他们的战法，破解就不难了，可省不少力气。”

范小乙松一口气，扯了一个笑容，几近虚脱的喜悦。

只听得头领又自信满满地道：“现在是申时，日落已近。我想他们不可能再上路，否则就要在我们火山脚下过夜了。他们必定是明早上路，按行程速度，过了火山地界，正好晌午。那时他们心情放松，又累又饿，正是伏击之机。”

范小乙听得佩服到五体投地，真不愧是头领啊！

不料头领又道：“小乙，今晚道路由你封锁，若放有一个探子过去，明早早餐就是你了！”

苦啊！范小乙暗暗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