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黛月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进屋:“我怎么知道。”
长的低叹:“翁伯伯犯了法,我爸亲自上法庭公诉的。”
“那又怎么样。”他猛得扯住她的手拖到跟前,“就因为你爸抓了我爸,所以我们就必须分手?”
“不是必须,是最好。”女孩依旧笑得没心没肺,“我怕你以后跟我在一起时总是会想起我爸指控你爸的那一幕,然后你的心底就会有一个声音提醒你,看,墨清,她是仇人的女人,跟仇人的女儿在一起,你能心安吗?”
“我能。”翁墨清火大,那满不在乎的笑烫的他心头发痛,“我不怕,我也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怕。”她终于收了笑,一本正经,“我怕别人嚼舌根,说我跟一个囚犯的儿子在一起,你知道的,我以后要做大检察官,我的家族关系里不能有一丝污点。”
寒气入体,三伏天,翁墨清硬是冷得上下排牙齿都在打颤:“我不信!”
他不信,他的女孩是这么个倒戈相向的势力小人。
这之前,是谁睡在他的怀里说要做他一辈子的女孩,是谁说以后每天都要喝他煲的汤,是谁说要给他生一大堆小墨清,组成一个足球队,彻底改造一下国足的。
是她,都是她,这个叫邢黛月的女孩!
如今她亲手推翻自己说过的话,原因是——她父亲上庭检控了他父亲!
“你爱信不信。”邢黛月甩开他的手,白嫩的纤细手臂上留下一道难看的淤痕,火烧火烧的疼,她忍住胸口快被硫酸腐蚀的痛感,站在离他一米的地方,背着阳光,负手在身后,笑得烂漫:“二哥,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很滋润。”
g市又开始降雪,呼呼的北风刮着帝爵门口站了很久的男人,不经意间趁机钻入那敞开的大衣。
雪伴着风贴在胸口,快速融化。
零下十五度,是此时落在翁墨清心尖上的温度。
五年前翁家涉嫌洗黑钱一事,过后,不到一个月,那对羡煞旁人的小情侣和平分手。
翁家上下都觉得翁墨清甩了邢黛月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想到让人家一小姑娘先了一步。
曾经那个非“清”不嫁的姑娘在一个夏日的午后约了翁家独子出去,然后那个晚上,翁家少爷失魂落魄地回来,把自己锁在房里关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出来后,翁家又酿一悲剧,翁庆易等不及二审,于凌晨在监狱里自杀,翁墨清知道后一言不发,一手独揽了父亲的丧事,之后拿了家里事先给准备的护照,直飞纽约。
翁墨清离开后,邢黛月走过了最艰难的一年,之后她还是那个走在寒风里依旧笑得让人春心荡漾的女人。
没了翁墨清,除了间歇性的疼痛以外,她照旧雷打不动地过自己的日子。
找了工作,跑跑新闻,写写稿子,然后凭着关系,于一年后爬到副主编的位置,多少人在背后嚼舌头,说她空降,但不可否认的是,邢战的女儿确实能干,不管什么新闻,龙潭虎穴她也敢闯。
景柔有叫她不要那么拼命,她状似严肃地听见了去,实则一转身,又抛到脑后,她在乎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就剩她一个人了,她有什么不能拼的。
所以,我们的邢副主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拿自己当机器人似的用着。
在周家赶了一夜稿,早上到单位的时候,她的眼睛肿的像被人狠狠揍过一拳般。
早上开编前会议的时候她的上下眼皮还在打架,喝了两杯咖啡下去也不见效。
会议一结束,魏琛叫住她慰问了几句,让她放松一下之余又问起了专访的事,翁墨清三个字在心头划过的瞬间,瞌睡从消失殆尽,某女顿时了然,原来,啥咖啡也不好使,最好的咖啡现在坐在市行政中心二楼的政府办公室里。
她比了ok的手势时,魏琛喜得就差给她一个熊抱了,她纳闷,翁墨清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