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声盖过了电视里的声音,她拿过遥控器,拨高了几个音,酒店的电视都是极度无趣的节目,还说着听不懂的方言,她换了好几个台,最后锁定在一个新闻台,多年的职业病,她总是很自然地打开新闻台,就算听不懂看看画面也舒服。
手继续够第三桶薯片,她抬腿踢了踢边上的男人说:“捣鼓什么呢?”
翁墨清把电脑屏幕挪了个角度,让上头高高低低的红黄绿曲线对着她。
邢黛月看了一眼,说:“你怎么还炒股了?”
“胃口那么大,不炒股养不起你。”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邢黛月那只一直钻在人家衬衫里原本冷冰冰,现在暖烘烘的脚不安分地踹了他几下,“我自己能赚,不用你养。”
翁墨清笑笑,转过笔记本,继续观摩股市。
过会儿,冷不丁问:“什么时候考试?”
“明年九月。”邢黛月喝了口柳橙汁说,“你可别给我开小灶啊,我要自己考进去。”
翁墨清点头,很严肃的样子:“不会。”
邢黛月瞧着翁墨清不像会放水的人,也就不再废话,继续看电视,不一会儿,她又伸脚碰碰他:“有没有影响到你啊?”
翁墨清终于抬起了尊贵的头看了眼电视说:“没事,我听不懂。”
某人心安理得地继续啃零食,对着字幕看新闻,同时脚还不停往热乎的地方钻。
一直专心致志的男人突然顿了顿手指说:“你再往下就真影响我了。”
邢黛月顺着他的目光瞟去,果然,那双原本还在刚健的小腹上摩擦的脚已经滑到了皮带扣上,眼看就要滑下某个禁区。
她眯着眼,一只腿微微曲起,继续放在小麦色的肌肤上,另一只腿不老实地往下,停在某个地方,轻轻一按。
“我影响你了?”她习惯性地侧着脑袋,笑看着他,唇边荡起一个梨涡,表情很清纯,做的动作却带了某种颜色。
翁墨清把手放在那一直挑逗他的嫩白小脚上摩挲了会儿,等到某处起变化时,他突然把笔记本合上,把那腿一拉,始作俑者惊声尖叫,一字劈开朝他怀里倒去。
他稳稳接住,推开笔记本,把人抱起,放到床上,高大的身躯随即附上。
……
叶祁幸拿着票子等在大剧院门口,好戏已经上演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有等到应该出现的人,第n次拨出电话,提示依旧是: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他从怀里抽出烟,烦躁地点上。
戏剧落幕,人群陆续走出,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刚刚的剧情,有的说精彩,有的说有点无聊,叶祁幸在旁边听了,意兴阑珊地踢了踢脚下成堆的烟蒂,直起腰板离开。
邢黛月下车后从翁墨清手里接过行李说:“就几步路,别送了。”
她说完转身,胳膊被人拽住,翁墨清走近,不声不响地把脸凑过来,邢黛月笑笑,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下。
都那么亲了,再亲脸显得有点矫情。
翁墨清衔住又吮了好一会儿才分开,他走后,邢黛月刚把钥匙插入孔里,身子又被人拖了过去。
“有完没完了。”她以为是翁墨清,忍不住嗔怪,想不到看到的是沉着脸的叶祁幸,“三哥。”
“去哪了?”叶祁幸身上有股烟味,邢黛月闻到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知道她是不喜烟味的,若平时,定会顾着她不吸,但此时他再没有那份心思管她舒不舒服,她都能跟翁墨清在门口卿卿我我,他为什么还要顾及她的狗屁感受。
“我问你去哪了?”叶祁幸见她没回答,又问了一遍,放大的分贝让邢黛月一惊,说:“l市。”
“呵。”叶祁幸一笑,邢黛月有种心悸的感觉。
叶祁幸把票子拿出来摇了摇:“跟二哥去的?那我算什么,拿我寻开心很好玩吗?”他说着,想把票子甩在她脸上,到底不忍心,角度一偏,两张未检票的纸落到了她脚边。
邢黛月这才想起来,刚想解释,叶祁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摔上车门,踩足了刹车,绝尘而去。
汪丽人听到开钥匙的动静,想来开门的,哪知刚靠近就听到那么一番话,她等人走了才出来,把邢黛月拉进去,见她脸色不好,劝道:“没事啊,找个时间说清楚就行了。”
邢黛月嗯了一声,拖着行李上楼。
当晚,叶祁幸在马路上狂飙,时速达到每小时120公里。
一个小时后,周望廷,邢黛月,翁墨清的手机相继响起。
原因是,叶少在城郊飙车,撞上护栏,人,昏迷不醒,送入医院。
……
叶祁幸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一行人齐齐围上去,医生给的消息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断了两根肋骨,撞伤了腿,撞破了头,那么没命地开,却没有酿成植物人的悲剧,闻言,在等的个个都松了口气。
叶祁幸还在昏迷,被送进了icu,邢黛月透过玻璃窗看他,叶祁幸颅外伤,缝了几针,头上戴着头套,胸口以下和左腿缠了绷带,肤色本就白,如今白的越发可怕,人躺在白花花的病床上,快要与床单被子融为一体。
“大哥,怪我,我没去赴约,不然,他不会这样。”邢黛月干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对过来的男人说。
周望廷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也有责任。”
邢黛月不是很懂他的话,也没心思深究,就这么一直站着,等到腿酸了,翁墨清过来扶住她:“去休息一会儿。”
依旧不动,大大的眼睛注视着里头还没度过危险期的男人。
翁墨清看她脸色跟里头的那位差不多,半拖半抱地把她按在塑料倚上说:“不怪你,怪我。”
“你别说了。”邢黛月说,“怪你跟怪我有啥区别。”
这话,往日翁墨清听了肯定会很安慰,邢黛月这么说就是认同他俩是一体的,可如果这样的代价是牺牲叶祁幸,翁墨清扪心自问,做不到。
天亮的时候,周望廷通知了叶顺,毕竟老人家是叶祁幸唯一的亲人,他有权利知道情况。
老将军过来的时候,一身凛冽的风衣扫过,所有人都给他让了条道,他当机立断,吩咐医生让他进去,主治医生让他瞪了一眼,抖了抖,吩咐护士带叶顺去洗手,换上隔离衣,一番准备过后,才放行。
叶顺再怎么强大,在看到平时活蹦乱跳的亲孙子此时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苍老的脸上眼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出去后,他又绷起脸。
“老爷子。”翁墨清率先开口,叶顺挥手不客气地打断他:“行了,有话等阿幸醒了再说。”
叶祁幸以前在军队待过,身体素质顶级好,睡了三天后就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