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篇谜杀
10月25日星期六阴
阿珍说,老苏就是民政局招来的一个普通合同工,好像是从佳木斯来的。因为不涉及档案关系调动,他的身份很难确认。知情人也是仅仅知道这个老头只身一人生活。至于怎么他就干上了这份工作,也没人了解。不过阿珍又说她有朋友在公安系统工作。只要给那人点时间,估计不出两个礼拜他一定能了解清楚。
阿珍和我商量,找宝行动应该马上展开了。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等过了立冬,根河这边就冰天雪地了。到那时,地下的冻土层就好几米,别说挖洞找宝了,想出个门都没那么容易。至于找宝的地点也好说,老苏不是懂地图吗?那好,我们只需观察他都在什么地方挖就好了。他挖他的,我们渔翁得利。
说干就干,昨天我们从二手市场上买回小铁铲,带电击功能的手电,还有一件用来在跟踪过程中做隐蔽的白色斗篷。回家之后,我把围棋、斗篷放到舒老三留下的旧箱子中。依旧把它藏在床下。其它工具也找地方一一放好。
晚上,阿珍又留在我这里。她像蛇一样纠缠着我的肉体。一直到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我做了个梦。前老婆出现在梦里。她哭着向我倾诉。说她被坏人抓住了,虽然和我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让我去救她。在梦里她又恢复成当年我喜欢的青涩模样。和我说了不少浪漫的话。说着说着,她就向远处漂去。我试着去抓她的手,谁知道她只是个影像而已,我根本就什么都抓不到。看着她越漂越远,我知道她再也回不来。竟然忘情地喊了一声:“老婆。”没想到我竟然喊出了声,梦境随后不复存在,这才发现早已泪沾枕巾。阿珍听到看到了,但她没说什么,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她不过问我的内心,却反而能俘获我的真心。
明天又是周日,公墓上只剩下值班的老苏。我和阿珍约好再一次去公墓探险。我们到底看看,这个老东西到底是不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而我们,又能不能通过他找到宝藏呢?
第二天,我又迫不及待地去翻日记。我想知道他们跟踪那个老头儿的事到底怎样了。本来我看日记只为了窥探他人的隐私,找宝的事我只是当笑话看。一个小屁孩能找什么宝藏,而现在不一样了,又多了个精熟人情世故的萧珍。财宝的事却好似越来越有眉目。这又增加了我的兴趣点。果然,故事越来越好看了:
10月26日星期日阴
阿珍又开车带我去公墓。这次我们埋伏得比较远。果然被我猜中了,我们瞧得格外清楚。老苏一个人拿着镐头,在离上次夜间挖洞很近的地方挖土。挖完一些就用小土篮子分散着倒在周围。我记下了他挖洞的位置,那边上有棵歪脖树。我知道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掩体,平时把那地方填平伪装好,从外表什么都看不出来。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没想到这家伙有这么多道道儿。
我眼睛一亮,突然有了思路。我和阿珍说:”看情势老苏倒是个风水方面的高人。他最近挖洞这么焦急,极有可能已经获得了藏宝的准确位置。”她说:“那太好了,我们只要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可以轻松获得宝藏了。”是啊,老头儿,到那时你就哭去吧。我要什么样的女人,车子,房子,游艇都可以得到。想到此,我真恨不得乐出声来。
这小子,竟然想出了这样下流的招数。我摇了摇头。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我。靠投机取巧不但不会成功,还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果然,两天之后,出大事了。那天的日记看得我血脉贲张。上面是这样写道:
10月28日星期二多云
人生好像一场戏。我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慨。
今早被电话铃惊醒,电话是阿珍打来的,她惊喜地告诉我,她已经搞清楚老苏的底细了,而且还有重大的发现要和我说,我们相约在附近的一个小饭馆。
半个小时后,我准时地到达小饭馆。她没有来。我等了二十多分钟,还是没有音信,我就打的电话,没有人接。再等半个时,她还是没来。我几乎快打爆了她的电话,仍就没有人接。不好,我的直觉告诉我,也许她会有什么不测。
我打了一辆车。十五分钟后赶到了她的住处。敲门,没人开。把住扶手轻轻一拉,门开了。原来门就根本没锁,我知道肯定这里发生了什么。就提起了全部的精神轻轻地把门推开。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她的床没收拾,被子还是乱的。睡衣、胸罩散乱地扔在上面。一看屋子的主人就是刚刚离开。我又看了另一间屋子,还是没有人。等到了卫生间门口时,我突然感到一阵冰凉从骨头里透了出来,让我打了个激零。不知为什么,我就觉得她会在卫生间里,而且,肯定出了事。
真不敢相信。萧珍那完美的胴体就在眼前。她此刻正躺在浴缸之中。可是她的脸上并没有沐浴的快感,而是直直地望着前方。她的嘴里好似有一块布。我看清了,竟是她常穿的一条黑色三角裤。再往下看,颈部一片淤黑。浴缸里没有水,只有人,一个刚刚还是活人的死人。我吓懵了,自己不但没怎么见过死人,更没见过自己身边的人死去。这种震撼力量大过了一切。我不知道随后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只知道警察来料理了一切。他们说,根据现场看,没有找到女死者和疑犯搏斗的痕迹。杀人的凶器就是那条性感的蕾丝胸罩,疑犯是用它勒住死者的颈部,导致其窒息死亡。死者虽全身赤裸,但经检验死前并未与人发生过性行为。现场没有抢夺财物的迹象,更像是仇杀。还有,疑犯是绝对的行家,反刑侦的老手,在死者房间内并未留下任何线索,手印脚印等痕迹都被精心地处理过了。房间里留的手印脚印都是我的。
我像行尸走肉一样度过了这一天。记完这一篇我得睡了。太累了。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沉重,也有解脱。突然间我也觉得自己很累,几乎要晕倒。做完自己该做的事之后,我脚步轻轻地退出仓库。宿舍院里很热闹,大家各忙各的。我注定只是个小人物,我就像鬼魂一样游荡着,没人会留意到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