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记事的时候起,我就知道了自己与别人不一样,因为别的孩子能做的事情我都统统不能做,是的,我羡慕他们,他们总能自由自在的追逐打闹,他们总能开开心心的一块去玩耍钓鱼,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从门缝中偷偷的看着他们。每当我用渴望的眼神去看母亲时,却总能看见母亲转身后的无奈,我总能想起母亲对我说的话,“伊洛,我的孩子,是上天已经安排了你的命运。”每当这时,在幼小的我的眼中,总会滴出几滴凉凉的东西,那时候我不知道那就叫眼泪。那一百年中,我曾认为是我最痛苦的记忆。
是奶奶告诉我说,我生在一个美丽的地方,那就是冰恻神殿,我那时候听了很开心的笑了笑,他们却认为这是上天的安排,他们一厢情愿的认为我的笑证明了我爱这个神殿,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我爱的是外面的蝶谷,我的笑是全然为了外面漫天飞舞的蝴蝶,他们都没有看到这一切,然而只有奶奶看到了。
是的,这是一座美丽的城,它座落在最美的蝶谷,正因为如此,这里常年都能看到飞舞的蝴蝶,我喜欢流经城中的那条小溪,我总是在幻想着,那条小溪究竟到了什么地方,是不是流到了传说中的仙境。
我爱我的奶奶更胜过于我的父亲母亲,因为只有奶奶会给我去抓五彩的舞蝶,只有奶奶晚上会坐在我身边,给我讲故事。
在冰恻神殿中的那一百年,我最想的事情不是玩耍,而是希望夜晚能长一些,因为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了各种幻术的修炼。我曾经问奶奶,黑夜为什么那么短?奶奶就摸着我的脑门说道,“那是因为你睡着了,不知不觉黑夜公公就离开了。”但是我还是会追问,“那为什么白天有那么长?”当我不经意的抬头看奶奶时,她已老泪从横。
我知道我与众不同,从别人的眼神中我就能看出来,不用谁说,也不用谁来告诉我,因为我看到的就是臣服,慢慢的,我习惯了这种感觉,由无奈变成习惯,再由习惯变成冷漠。这就是我的童年。
但是我的心是善良的,它从不曾枯竭过,我从来不忍心看着任何生灵受难,如果可以,我会倾其所有。
奶奶的心是悲悯的,我知道她跟我一样,有一次,她带回一只受伤的蝴蝶,她本来是要教会我如何去爱,教会我如何去爱生灵,但是她却没有想到,我的心已经是那么的清净,是的,她没有说什么,或许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我就已经启用幻术,我在为它疗伤,当我满心欢喜的用手心拖着它走到奶奶面前时,奶奶却又流泪了,她抚摸着我说,“难道真是上天的安排?”我真的听不懂那时候奶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歪着脑袋,问道,“奶奶,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好孩子,你将来一定是一个最伟大的王。”奶奶有些哽咽。
虽然我还小,但是我知道,什么是王,王就是我父亲,这就是那时候我对王的定义,我开始摇摆着脑袋,“不,我不要当王,我不要变成父亲那样。。”
奶奶还想说什么,但是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我爱的人看见我总爱哭,知道我真正长大以后,我才明白。
在冰恻神殿,我还有一个美好的梦,那就是跟着奶奶一块坐在城楼上,看着远方的蝶谷,还有我一直憧憬着的樱花林。
“奶奶,樱花林里面有什么?”每次上来我都会问同样一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我爱问这个问题,也许我知道,奶奶的答案会每次都不一样,因为我没有去过,所以我抱着幻想,这也许就是存在我心里的唯一一点童真吧。
但是奶奶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她总给我一个回答,“里面住着你的恋人。”
“什么是恋人?”我侧着脑袋问道。
奶奶笑了笑,“恋人,就是你花一生去保护得人。”奶奶又开始抚摸我,我喜欢被奶奶抚摸,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
“是不是就像母亲父亲那样?”我继续追问着。
“对,就像父亲母亲一样。”奶奶没有看我,只是抱着我说。
那时候我总会很激动的说,“我要保护我的恋人,不让她受任何伤害。”
尽管我那时候从来都不知道恋人是怎么回事,但是稚嫩的心总是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奶奶。”我继续喊道。
“嗯?”奶奶诺有所思的答复着。
“我将来也要保护你。”每当我说这个的时候,奶奶就很欣慰,但是在我眼中,我看到的辛酸却远远的胜过了这一丝欣慰,到底为什么,我说不上来。
我偶尔会瞥见城楼下面黑漆漆的大门,我问奶奶,“那门看起来好冰冷,为什么会这样呢?”
“它在保护着我们的家,所以就要冷峻些。”奶奶把我抱在怀中摇晃着。
“我不要做这扇门,但我要保护我的家。”我说话从来都不会向该不该说,说出来会不会让别人难过,长大些以后我会知道,有些话不能说,有时候憋在心里会使亲人更好过。
我和奶奶会在城楼上做到太阳下山,然后看着那被染红的云彩回家,冰恻神殿即便是在黄昏也是美的,在我心中,冰恻神殿是那么的神圣,似乎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侵犯,是的,我一直在这么想着,从来没有改变过。
我不想别的孩子那样,因为我并不淘气,尽管我羡慕他们,尽管我很想跟他们一样,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也没有这样做过,但奶奶看得出来,所以她时常会对着我说,“伊洛,你长大了。”然后就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我就突然感觉到,我是如此的幸福。。
我满心都在想着,能在奶奶的怀中睡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