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惊惶的望着门口的两个人,娘娘方才如此指责皇上,即便皇上再宠幸娘娘,只怕也忍不了这种逾矩吧,深怕幽若又作出什么冲动的事,就欲上前却被段启的眼神给制止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彼此,谁也没有开口,段启极力的想从那清亮的眸子中看出个所以然来,望着他的眼神似乎少了方才的怨愤和不屑,平静的几乎看不出一丝情绪。
“皇上,可否让臣妾出去!”幽若抬眸,面无表情的望着段启,说完就绕开段启走了过去。
段启拦腰抱住幽若,铁臂紧紧的锁住,低沉严肃的声音响起:“你要去哪里?朕已经命包奎去了御医院,他们马上就会到了!”
他说什么!幽若忽然停止了挣扎,转过身子,惊诧的望着段启,两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一句话也说不出,仿佛眼前的人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个无情的人,难道……
“怎么?不相信朕……看你,哭得眼睛都肿了!”段启苦笑着揶揄,搂着傻傻的幽若往屋里走,让她坐了下来,伸手满是宠溺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才一会,包奎就领着几个人进了来。
“皇上!”包奎身后跟着四个御医,一见到段启连忙上来跪拜。
段启看了一眼,沉声道:“都起来吧!”接着在包奎的示意下,几个御医就一股脑的拥在床头诊断开了。
足足一刻,却似无比漫长,幽若紧紧握着段启的手,手心都冒汗了,段启低头看看自己被禁锢的手,又看看那手的主人,连瞥也不瞥自个一眼,却只是看着那几个老匹夫,忽觉很不是滋味,不禁眉头紧蹙。
“皇上!”其中一个御医上前道。
“怎么样?”幽若忽的从窜上前问道。
“禀娘娘,这位姑娘伤的确是过重,臀骨已然破碎,下肢全部瘫痪,即便治好,后半生也将是一个废人,至于另一位姑娘,由于伤的没有方才那位重,微臣也只能尽力而为,虽能医治,但只必留下后患,只怕往后行动会有不便。”那御医先是指着青莲,后又指着如意说到。
幽若心头五味杂陈,分不清是是喜是悲,望着床头,不知该为如意感到庆幸,还是该为青莲哀叹,她终究是为了自己的傲气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只怕是公孙婕辛新仇旧怨一起算了,才会伤的一轻一重,可是要她一个卑微的宫女从此瘫痪,让她毫无尊严的活着,只怕更是一种折磨吧……
“皇上,臣妾有一请求!”幽若殷殷望着段启说到。
段启孤疑的看着幽若:“说!”
又看了一眼床头的青莲,抬眸望着段启:“臣妾恳请皇上赐死青莲!”无视秀儿和一群御医惊讶的神情,幽若直视着段启平静的说到。
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无言的沉默之中,久久的看着那清澈的眸子,段启无法理解、此刻她又是作何想法,方才还是悲天悯人,此刻却又如此残忍的要他赐死一个人,她的脑袋里究竟想得是什么?
看到了段启眼中的疑惑,幽若深深的吸了口气:“皇上,臣妾不是活菩萨,无法无怨无悔的照看一个废人,青莲也没有其他去处,就让她死了吧!”
一阵静默,段启终于出声:“朕答应你!”似乎隐约明白了她的意图,这个冷漠又火热的女人!再也掩不住心中的悸动,段启深深凝视着幽若,她怎么可以这样特别,怎么可以……
[朝堂汹涌:第三十九章妥协]
月华如水,凉夜寂寂,暮秋的清寒依旧,却似隆冬过早的到了。
似有几片枯叶落入窗帷,飘在牡丹图腾的地毯之上,显得几分薄凉,秀儿站在一旁,看着窗头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的幽若,欲言又止。
如意已然醒来,只是神智似乎还有些模糊不清,青莲下午的时候服了药后没多久就被几个太监用一床棉被裹着抬了出去,现在应该在宫人斜(死去的宫女安葬的地方)的墓地里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娘娘亲自喂如意喝了药,就一直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
也许在有些人看来,娘娘赐死青莲是残忍的,可是比起那些杀人于无形的主子,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在这宫女命如蝼蚁的深渊,即便青莲活着,却是生不如死,这皇宫最不缺的就是宫女,一个瘫痪无能的宫女只有被扔出宫门的命运,到时候风餐露宿,无人问津,凄苦无依何人知?
“秀儿……”幽若忽然之间,恍恍惚惚的叫了一句。
“娘娘!”秀儿靠近幽若一步,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些凄恻的看着窗外,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浅笑:“你说……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是呀,她何尝不残忍,毕竟是一条生命,如果她留青莲在宫中,也许……只是连她自己都在这浮浮沉沉的宫中颓然挣扎,她承认自己是冷漠的,对于一个不甚亲密的人,无法为她敞开赤诚的羽翼,罢了!说她残酷也罢,无情也罢,至少如意和秀儿依旧在身边。
“娘娘……今天如果是秀儿要终身瘫痪,秀儿也会希望娘娘能够赐秀儿一死!”秀儿深深的望着幽若,小心翼翼的说着。
失笑的摇摇头,幽若不急不慢的起身走向秀儿,握住她的手,道:“你无需安慰我,我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只是……”缓缓抬眸,凝视着秀儿顿了顿。
“只是……今日如果是你或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