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望着御座之上的段启,见他神色严峻,蹙眉抿唇,像是在极力寻找些什么,并未勃然大怒,只是那凌然威严的气势,令宫内的气氛咋时紧张万分。稍有脑子的人都能明白,皇上这一决断决定可不简简单单是这画师是否伤风败俗一事。
所谓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是谋求邦交的朝贡使节,可是难道要堂堂一国之君忍下自己的宠妃被人如此赤身裸体的画出来,这帝王和天国的颜面何存?
公孙婕冷笑着看了一眼幽若,眸中闪过怨愤和得意,道:“皇上,贤妃遭此侮辱,真是有损我皇家颜面呀,这要是传了出去,民间指不定还以为贤妃娘娘偷人呢,否则怎么就让人画了这么副画?”
马上有人附和道:“对呀,皇上,简直像个淫娃荡妇!”
“就算那些不要脸的妓女也不见得如此恬不知耻!”
……
稍有胆量和地位的妃子都趁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沆瀣一气,非把幽若说成这世界上最淫荡的女人不可,殊不知这幽若其实在这件事上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段启猝然抬眸,肃杀凌厉的目光扫过那些不知所云的妃子,似要将她们的舌头给剁了似的,吓得那些还欲出声的妃子个个噤声不语,大气也不敢喘。
幽若低笑,触及到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有鄙夷,有冷笑,有疑惑,有愤怒,也许她最好羞愤的一墙撞死……幽若长长的叹了口气,缓步娴雅走向段启,唇间勾起一抹自信的浅笑,躬身道:“皇上,可否将此画借与臣妾过目?”
段启扬眉,孤疑的盯着幽若,似有愤怒又有怜惜,她到底想做什么?从头至尾,他一直盯着她看,却不见她有一丝惊慌错乱,遇到此景,怕是任何一个女子都会羞愧难当,恨不得立马咬舌自尽,作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吧!怎么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呢?最后还是犹豫着将那画交给了幽若。
“谢皇上!”幽若接过段启手中的画,转身对着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节。
“各位大人无需闪避,这画中女子长发飞扬,上身只着半缕,虽是美艳妖娆,但本宫自认没有画中女子的窈窕身姿,各位大人觉得这画中女子长的想本宫么?”幽若浅笑,指着画中女子模糊的后脑勺道。
那些大臣使节看看那只有后脑勺的女子,立马意会,纷纷附和:“娘娘谦虚了,这画中女子怎能与娘娘相比!”
“娘娘国色天香,哪是一介凡夫俗子可以匹敌!”
“臣等老眼昏花,确是看错了,这画中女子与娘娘可谓是云泥之别,怎可能是娘娘呢!”
……
幽若失笑,笑得得意明媚,她都成了倾国倾城的美人了!
“这位使节大人,本宫以为这画中女子是大人您的恋人吧,看来是大人你方才没有听清皇上之意,或是本宫实在是长的有碍观瞻,入不了大人您的眼,以至于大人您忘了此次比试的主题?”幽若转身对着那已然冷汗直流,双腿哆嗦的西斯使节,轻声细语,唇间似有似无的笑意,显得柔婉善意。
那西斯使节也不是呆子,见幽若为自己开脱,连忙应声:“娘娘说得对,我画得并不是娘娘,而是我的妻子!请皇上娘娘饶命!”那蹩脚的带着浓重口音的俗语也减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幽若收起手中的画卷,走向段启,将画交予包奎,优雅的坐在段启身旁,扬眉浅笑道:“皇上,这西斯与天国相隔甚远,这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不同的地域,自然就造就了不同的文化,西斯使节所做之画虽不容于我日韶王朝,但自有气风韵内涵。我天朝文化兼容并包,含蓄内敛,自然能够包容他国不同的文化,不会苛求,臣妾说得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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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启一惊,紧紧盯着幽若,激赏惊叹的目光毫不避讳的看穿幽若浅笑的眸子,深怕错过一个眼神,仿佛看到了又一个与众不同的幽若,这女人到底还有多少让他惊叹不已的内在!
他能感觉到她似乎总是在隐藏自己,似乎对任何人都是那副模样,但是那眸中总是闪烁着淡漠的芒光,冷眼看世,非到关键时刻决不显露,这样的城府谨慎,让他迷惑,却又每每让他震撼。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到最后,这场令众人都捏了一把汗的比试就成了虚惊一场,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节识趣的把酒言欢,化解尴尬异常的气氛。
[后宫诡谲:第九章疏离]
自那宫家宴之后,宫中再没有人敢说这贤妃是无能了,流言盛传,这贤妃娘娘是深藏不露,所谓“夫人不言,言必有中”,说得就是贤妃娘娘这种人。
自此,这贤妃和杨家可谓是如日中天,权倾朝野,就连日韶的两大豪门望族萧家和秦家也不敢与之抗衡。这朝堂之上,右派迅速分裂,以往左右两排分庭抗礼的形势转眼变成了萧、秦、杨三族的抗争,当然,只有那些明眼人能够参透期间的微妙变化。
原本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