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录取通知书来了有一阵子,给单位的申请报告也批下来了。在批准她脱产读书这件事上,领导没有过多的为难她,这让尚晴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或许是考试的过程太过漫长,或许是已经提前知道了结果,接到通知书反而没那么激动了,好像就是一张请柬,没有太多异样的感觉。偶尔她也会从抽屉里翻出录取通知书,凝视着自己的名字,那一刻,还是有一种成就感的。毕竟,这也凝聚了自己一年多的心血呢。尚晴感觉好像长途跋涉后终于到达终点的旅人,只剩下一身轻松,就安心等着九月开学。空闲时间一多,人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也多,怪不得人说闲愁闲愁,人一闲下来就会发愁,还是忙起来好,忙得连发愁的时间也没有最好。
与此同时,尚晴糟糕地发现,自己竟越来越依赖许卓航了。她的大部分空闲时间似乎都是在等待,等待许卓航的电话,等待他的短信,等待他的邮件。虽然不常见面,但是电话、短信、甚至邮件,一直都在联系着。她的世界清空了一部分,又渐渐被新的部分占据。而许卓航,就像无孔不入的水,满满地朝她的生活浸润过来,等尚晴发现,已经无法再摆脱这种浸润。意识到这一点,是那天去医院看一个不太熟悉的生病的事。同事病得很重,医生估计已经来日无多。虽说尚晴跟他不熟,但一看到病人那憔悴枯槁的脸,心情还是变得沉重低落。当时病房里挤满了人,那些与病人相熟的同事陪着病人聊天,尚晴就站到病房阳台上等他们。
病房在二十一楼,所以能看到很远。尚晴看见地平线那端有平日难道一见的晚霞,在渐次暗沉的天色里愈发显得气势磅礴、光彩夺目。茫茫天地,顿觉自身的渺小与无依。一股冲动使她拿出电话,忍不住要打给许卓航。她只能打他办公室的电话,她也知道他不一定会在,她想这个时候的他,应该是在家里和家人一起吃饭吧。可是,这电话声是唯一与他维系的凭据,找不到他,听听他的电话铃声也好。尚晴仿佛听见电话铃声在许卓航空荡的办公室里寂寞而无助地响着,一声一声,象划船的桨,划破沉寂的空气。那些空气却也如被划开的水,在桨静止后,又回复原来的平静。第二天许卓航问尚晴,“昨天给我打电话了?”因为他办公室的电话有来电显示。尚晴点头说“是”。“有什么事吗?”许卓航关心地问道。“没有呢。”尚晴赶紧说道。“傻瓜,我不在。”“知道你不在。”尚晴的回答出乎意料。“那怎么还打呀,笨蛋,都不知道打我手机。”“呵呵,也没什么事呢。”尚晴确实也没什么事,只是那一刻心里突然很想找到他,仿佛感觉天地之间,他是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即使知道他可能不在,但就是想打给他,听不到他的声音,听见和他有关的声音也好。许卓航有点不放心似的又问道,“真的没什么事吧?”“没有呢,你想我有事啊?”尚晴假装嗔怒道。有些时刻有些心情一旦时过境迁,就变得有点难以启齿,那是一个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时刻,她永远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