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道诚人打电话回来,说明天下午就可以到家了,毕竟只有锦葵一个人在家他也不放心。锦葵斟酌了一下还是把收留了一个男孩的事情告诉了爷爷,诚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锦葵更谨慎一些。
不过听爷爷的语气似乎更担心了,锦葵默默想着,但是不说的话明天爷爷回来了会很生气吧,毕竟在他看来自己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碰到这样的情况说不定会有很大的危险——虽然那个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伤害自己的人。
“你常常这样毫无防备的收留陌生人吗?”
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沉思中锦葵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转过头看向身后,那个与叶极为相似的少年不远不进的站着,长长的黑发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光线,以至于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少碰到像你这样的情况。”说着锦葵低下眼倒了一杯花茶,放到矮桌的另一边,接着回过头继续观赏夜色。
少年沉默地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就在锦葵以为他不会过来的时候,少年走近桌边随意地坐下,端起锦葵新倒的那杯茶喝了一口。
男孩不说话,锦葵也不再开口,两人也不觉得尴尬,一边吹着凉风,一边喝茶,竟有几分默契。
直到夜深了,茶喝完了,各自梳洗睡觉的时候,那个少年才开了口,“麻仓好,这个名字不要忘记了!”
昏黄的灯光下,男孩的眼睛黑的发亮,那样直直地看过来,让人心里有些胆颤却又莫名地不想移开视线。
“嗯……晚安。”锦葵轻轻点了点头,纯金色的眸子里波澜不惊,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却很柔和。
这样泛着疏离的温柔,暖暖地仿若冬日的阳光,虽然舒服,却总觉得远远不够呢!
被黑暗笼罩的房间里,与叶相似的嘴角缓缓勾起,如果锦葵看见的话一定会觉得,明明是同一张脸,明明是同样的动作,为什么感觉却完全相反呢?
第十章
“爷爷,我回来了!”锦葵把手里提着的菜放在玄关口,一边脱鞋一边向屋内打着招呼。
“嗯,回来啦!”听见自家孙子的声音,天道诚人从客厅里走出来,“我带了一些神奈川的特产,在冰箱里。”
“哦。”锦葵点点头,提着菜进了厨房,连书包都来不及放。
(bsp;诚人看着锦葵忙碌的背影,心里很是心疼,锦葵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懂事了,这次不论那孩子有多反对,也该请个佣人了!
“锦葵收留的那个孩子呢?”诚人昨天打完电话后特别担心,虽然知道锦葵做事一直冷静沉稳,但他毕竟只是个小学还没毕业的孩子,万一收留了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怎么办?
“他今天早上就走了。”
其实确切地说,锦葵也不知道那个叫麻仓好的少年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早上回自己的房间拿制服的时候就没看见那个少年了,想必是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离开了吧。
“嗯……”诚人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但还是不大放心。
正准备去楼上换剑道服的锦葵看了看爷爷的表情,又开了口:“他和我差不多大,也没有什么恶意。”
诚人看着孙子那双澄澈的眼睛,轻叹着点点头:“那就好……换好衣服就去道场吧!今天演练‘对战’。”
“好的,爷爷。”
诚人看着认真做挥剑热身练习的少年,又想起那孩子刚来的时候。
才三岁大一点就一本正经地说要练剑道和弓道,那时候他还没有竹剑高呢!最后只好亲手给他做小一号的竹剑和和弓。
那么小的孩子,却有着极好的心性,每天早起跟着他和惠子练习,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叫过苦、喊过累,甚至还会自己要求增加训练量,别的徒弟偶尔看见,都说这孩子是天才,可剑道和弓道,又哪里是只有天分就足够的呢?没有那么多从不打折扣,从不走神的训练,那孩子又怎么能成长为现在这个样子?!
有时候,诚人真的会怀疑锦葵到底是不是孩子,哪里可曾见过如此聪慧又通透世事的孩子,他练了一辈子的剑道,也收了不少的徒弟,包括自己的儿子真一,都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年纪小小的他!
可他又的的确确只是个小孩,是自己和惠子亲手养大、亲自教导的小孙子啊!
惠子常常说,“小葵啊!就是天照大神怜悯我们俩,特意送来我们家的‘座敷童子’啊!那一身的灵气,又岂是普通孩子比得上的!”
看着那孩子一天天地长大,骨子里蕴含着的风姿一点一点显露出来,遮都遮不住!那双罕见的纯金色眼睛澄明而透彻,里面装着他异常坚定的心……这样的孩子,或许真是天照之神的恩赐吧!
“爷爷,可以开始了么?”
少年特有的清冽的嗓音打断了诚人的回忆,天道诚人握紧手中的竹剑站起身,消瘦的脸恢复了往日的严肃:“开始吧!这一次我会用尽全力,所以锦葵也要一样,千万不能大意!”
“是,爷爷。”
天道诚人已经很明显地老了,再加上惠子去世后他的精神一直都有些萎靡,现在和锦葵对战的他,已经和巅峰状态时的状况相去甚远,但是修习剑道这么多年,他在经验上的优势是锦葵无法比拟的。
锦葵在生理上还没有到达最佳时期,但是与体力相比,锦葵更注重的是领悟。古人言,使剑的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锦葵虽然还没有达到那么精妙的境界,却因为心性的关系对剑道领悟颇深。
在诚人刻意的引导下,祖孙两人早放弃了平日的计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