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书阳隔着桌子牵了牵她有些遮眼睛的刘海,话不对题地说:“你该剪头发了。”
她扭头避开他的手,决定不再和他进行无聊的对话,“我现在饿了。”
薛书阳低头收拾东西,慢悠悠地解释道:“今天没有客户,我交代了只能放你进来,我这不是忙着办完事情好早点和你去吃饭么。”
“马后炮……”薛宁的低声嘀咕还是溜进薛书阳的耳朵,他耸耸肩不再做无意义的辩解,过来牵住她的手说:“先吃饭再去医院,最后去剪头发。”
薛宁被他拉着走了几步,才急忙扣住他的手臂红着脸说:“你要这样出去?”
薛书阳低头打量了下自己,好奇道:“有什么问题?”
薛宁视线飘去他们交握的手,慢吞吞地说:“外面还有人呢……”
“你怕?”
“……嗯。”
薛书阳本只想逗她,却被她的诚实震到,一时无言。薛宁咬咬嘴唇,她当然也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牵手大步走,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可看他一脸失落又觉得难过,松开他的手改而挽住他的手臂说:“这样好了。”
这样的动作,他们以前也常有的,不至于让旁人猜疑。
薛书阳失笑,撩了撩她的刘海,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薛宁脸颊上的红迅速蔓延到了耳根。
嗯……她好像还是没怎么习惯这样的薛书阳。
这句话告诉雅欣,又该说她矫情了。
得不到时一直在臆想,实现后又口不对心地说奇怪什么的。
出了办公室,薛书阳直接和秘书说他下午不回来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这个秘书跟了薛书阳几年,和薛宁也是很熟的,知道他要陪她去医院,揶揄地玩笑道:“宁宁都这么大了,你们感情还这么好,让人羡慕啊。”
薛宁敏感地松开了手,薛书阳平静无波地接受了她的调侃,又把薛宁的手拉回来,笑着说:“所以你生孩子可以考虑先生个男孩。”
大概说中了秘书的现状,她立马干笑两声说慢走。
薛宁跟着他进电梯后就对着墙壁上映出来的两人影像发呆。
她和薛书阳其实兄妹相也没有,五官没一点相似,薛书阳长得更像杨雪芬,而她一直被说是个像生母的狐狸精,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怀疑薛诗杰当年的说辞。
但在外人看来,她和薛书阳站在一起就是兄妹,就连他们此刻暧昧相挽的手,也会被系上兄妹的标签吧。
“你看了这么久,研究出来什么了吗?”薛书阳突然开口,薛宁吓得一机灵,歪着头思考了会儿,狡黠地说:“像一个富二代带着所谓的狐狸小蜜。”
薛书阳嘴角抽动了下,出了电梯就揪住她的耳朵教训道:“小孩子别乱说话。”
直到上了车,薛宁还捂着耳朵,委屈地说:“我开个玩笑你就这样,我又不是你女儿,凭什么呀。”
薛书阳斜她一眼,“那你是我什么?”
薛宁毫不犹豫地举手道:“女朋友!”
这回答惹来薛书阳的大笑声,她诶了声,反问道:“难道不是?”
薛书阳急着点头连连称是,然后加了句,“所以我更有理由管了。”
薛宁气结,反正她怎么都说不过他,可扳着手指算了算,又平衡了。薛书阳本就比她多吃八年盐,再者她六岁前都不怎么说话,那他完全就是比她多说了十四年的话嘛。
他们前脚刚走,蒋韵婷后脚就进了公司,想着今晚要去薛家吃饭,特地请了半天假先来和薛书阳打个招呼,却被秘书告知他已经下班。
蒋韵婷暗感奇怪,薛书阳对待工作是认真到过分的,怎么会提前半天下班?
或许是看穿了她的疑惑,秘书好意地说明:“他陪薛宁去医院复检了。”
蒋韵婷恍然哦了声,难怪。
下一秒她就唾弃了自己迅速理解的这份自然,好像她潜意识里也承认对薛书阳来说,薛宁当然比工作重要,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复检呢。
如此情况下又想到婚约的事,蒋韵婷悲从心来,强颜欢笑和秘书说了拜拜,出了大厦不知何去何从。
开着车闲晃时,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便转了方向去她和薛书阳上周去的那个会所,在酒店问了叶静的房间,请客服给她打电话说有人拜访。
叶静下楼时看见她明显是吃惊的,但转瞬又抚平了讶异,得体地和她握手。
上次的会面太仓促,蒋韵婷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叶静,诚实来讲,若不是叶静自己说明,她不会想到她是一个两岁孩子的妈妈。
两人在角落处坐下,点了咖啡,蒋韵婷找着蹩脚的理由说:“正好经过,想着你是不是还没走,就来打个招呼。”
叶静搅着咖啡,笑着说谢谢。
本就是陌生人,唯一的联系也只剩薛书阳,两人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关于这城市的话题,半个小时就过了。
眼看咖啡就要见底,蒋韵婷终于生硬地问道:“你和书阳以前是恋人吧?”
叶静啊了声,一副被看穿的调皮神情,云淡风轻地答:“应该是彼此的初恋吧。”
蒋韵婷脸色大变,叶静连忙摆手解释,“你别误会,都是老黄历了,你看我都结婚生子了,你们也快结婚了,我以为你不介意才诚实回答的。”
蒋韵婷抿抿唇,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