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怡看妈妈的脸色,也憔悴了不少,这两天她也睡不好,吃不好吧!老天降临的这场磨难磨碎了他们一家的身心。
“嗯。”她轻应了一声。
妈妈把她领到饭桌上,又从厨房里端出一锅红豆汤,再接着就帮她盛上一大碗。
之怡拿着汤匙,看着满满的一大碗红豆汤,眼泪又忍不住要掉下来,妈妈正坐在旁边看着她,她闭上眼,把眼泪硬逼回去了。
她舀了一口汤喝进嘴里,一口下肚,口渴消了一大半……再一口,又一口……
不一会,红豆汤的汤汁已所剩无几,这留下那象征着相思的红豆在碗底,这汤喝不出与平时相同的甜味,它似乎沾着更多的是苦,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将红豆当作相思物,那是因为,只有它才能让人真正感觉到相思的苦,甜中的苦,才是真正的苦。
“之怡,别只喝汤啊!吃些红豆,你平时很喜欢吃的。”妈妈劝促着说。
“我吃不下了。”
之怡放下汤匙,离开饭桌,又走回了房间。
“之怡,你再吃点吧!”妈妈看着还剩下的这锅红豆汤,心情有那般的失落。
之怡走进房间,关上房门,苦涩的滋味在心头难熬。
妈妈,对不起,我真的没胃口,吃着它们,我所得到的,只是更多的煎熬。
哗啦哗啦……滴答滴答……哗啦啦……
窗外正下着大雨,天气如她的心情般低落,昨天还阳光灿烂,今天就打雷下着倾盆大雨,这天气也变得真快,连天气都突然想变就变,更何况人的心情呢?而世事更是无法预料。
……
“伯母……您让……我……见见之怡吧!求求……您,我为我……爸爸……犯下的错……跟您道歉……求求您……”
隐隐约约地,她听到了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声音。
是幻听吗?外面正下着大雨,忆嘉怎么可能来呢?就算来了又怎样,她该如何去见他呢?
“你滚,不要在我们家门口,你马上离开。”
不对,她还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如此的清澈。
“伯母,您让我……见见她吧!求求您……她不会不见我的……她还爱我的……”
忆嘉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大雨的声音遮盖不住他的声音。
之怡走近窗前一看,忆嘉果真站在她的家门口,半边身子在淋着雨,头上,身上不停的往下淌着水。
“我警告你,你再不走,我告你骚扰民宅。”妈妈站在门槛里,一只手推着忆嘉,挡住家门,嘴里还不停地赶促着他离开,仿佛他是一位瘟神。
“伯母,我求求您,您让我见见之怡吧!我知道我家欠你们太多了,可是我求求您成全我们,我和之怡经过了那么多考验依旧没放弃对方,我求求您不要拆散我们。”
忆嘉跪下了,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他跪在了她的家门前,跪在了她的妈妈面前。
这一秒,她的世界停止了转动,心跳停止了,血液停止了,只剩下心痛还残留在心中。
“你想跪就跪吧!我不会让之怡出来见你的。”她狠心的甩上门。
“伯母……伯母……”忆嘉大声呼喊,却无人应他。
他跪在门外,残忍的雨水猛烈地拍打在他的身上,一滴滴雨像一条条箭般刺入他的全身,似乎要让他万箭穿身……
单薄看似虚弱的身子经受得住老天这般强烈的考验吗?
乌黑柔顺的发丝在雨水的拍打下已湿了,雨水随着发丝往脸颊随下,白色的衬衫湿得沾紧着皮肤,肉色微微显现,在这朦胧的雨中,他只是一小点可有可无的小物质,多了他,少了他,对周围,对环境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的脸上不停地往下淌着水,这是雨水吗?还是是……泪水?
她捂住嘴,泪从眼里奔袭出来。
之怡站在窗户边,无声地哭泣,呀里从脸颊的泪线没中断过,不知在几时,她似乎已只学会哭泣,而无声的哭泣又似乎已进入一个新阶段,更加折磨人的一个阶段。
他跪在门前,头头纹丝不动的看着那道门,他多希望此时伯母能原谅他,把他领进家里去,但这是不可能的,他只能白日做梦。
雨越下越大,朦胧得让她看不到他的身影,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有多痛,因为,她有多痛,他就有多痛,在这场仇恨中,他们扮演的始终是受害者,所有的错都不是他们造成的,却都要“利用”他们来报复对方,倒不如说成,她和他只是一个道具。
她多想下去见他,让他见她一眼,或许这样他就可以回去了,不用再受这种残忍的惩罚。可是,见了又怎样呢?只会让自己更痴迷于他,更加忘不了他,到最后带给对方的痛和煎熬只会更多。
不可以再看他了,不可以……
之怡离开窗户旁,一头又埋进了被子里,用枕头捂住头部。
她不想再看了,不想再听了,就让我们都忘了对方,忘了这世界……
……
“林姨,快点拿冰袋来。”凌妈妈看着床上发着高烧的儿子慌忙不措。
“太太,冰袋来了。”林姨拿着冰逮过来了。
“不行,冰袋根本就退不了烧,送去医院吧!”她又对着管家林姨说,“去叫老赵进来帮忙,送少爷去医院。”
接着又扶起了忆嘉的头部。
“不……不去……”
忆嘉挣扎着,有些些清醒。
“忆嘉,你发烧了,去医院吧!”她劝着半昏迷的儿子。
“不去,我……不去。”他似乎又更清醒了些。
“好,好,不去,我们不去,”她安抚着忆嘉,“林姨,去把卢医生请过来。”又转头对管家说。
“好的,太太,我这就去打电话。”
林姨走出忆嘉的房间,这个少爷一直都很听先生太太的话,可最近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