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我说着,眼睛盯着院子里的三棵小树,很长时间不见,这三颗小早熟转眼间也长这么大了,没人管理却也零零星星的结着几个红枣,“把它也带上”
“恩,好”李家言拿着一把铁锨就要把乐乐的那棵树铲出来。
这三棵枣树当年之所以被我们带回家,主要是因为它们三个的树干紧紧的缠绕在一起,根本分不开。我也拿着铁锨过去,“三棵树一起带上吧以后,可以和乐乐做个伴”
李家言一声不吭的接着挖树。
大约半个小时,三棵树就被挖出来了。“走吧”我抱着乐乐的骨灰和小树走在最前面,身后的宫泽扶着奶奶,李家言和齐格格走在最后面,几个人也算是一个小队伍,慢慢悠悠的往山里走去。
正是中午,没有太阳,天气有些闷热,大家都出汗了,坐在小河边洗着手,我四处望了望,很久没有回来,山里发生了不少的变化,山路修的都还不错,整齐多了。我在一块石头上,看向不远处的坟地,爸爸的坟堆上面长满了青草。
爸爸,你看女儿多么不孝,是有多久没来看你,这里才会这么荒芜?我本以为,自己可以成功,却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救了乐乐的命。
爸爸,我和乐乐一起回来看你了。
我想着,抱着乐乐的骨灰盒快步的向坟地里走去。
“哎……悦悦,你去哪里啊?”齐格格荡着水花问。
“坟地就在前面了,悦悦的爸爸的坟也就在前面”宫泽边跟着我边向他们喊。
“格格,走了”李家言也喊。
我扑通的一声跪倒在爸爸的坟前,只是一个小土堆就是人这一辈子逃不出的宿命,想想真是心酸。爸爸的坟地长满了草,他的女儿们却腾不出时间给他来清理一下,爸爸,那些晶莹的露珠是你的泪吗?
我把乐乐的骨灰盒放在一边,开始动手拔草。
李家言和宫泽都要过来帮我,“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不要管”我制止。
爸爸,女儿知道自己是有多么不孝,多么不自量力,爸爸,是我害死了自己的妹妹,就是我,你尽管骂我吧。爸爸,我一厢情愿的以为只要我死心塌地的跟着纪冷凡,一切都会好起来,妹妹的病会被治好,我们也会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爸爸,我却忘记了,我们家的祖坟上根本就没有长那棵荣华富贵的蒿子,这样的轰轰烈烈,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命中注定了羁绊一生,是不是只要靠近我的人就会得到灾难。
以前,算命的说我命硬,好养活。
可是,我却忘了,命硬的人往往会与人相克。
心里想着,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不小心被草叶子划伤了手,我快速的缩回来,放在嘴里吸吮。
“悦悦,别弄了”宫泽把我拉起来,“快点给乐乐下葬吧,天气这样热”
“恩”我点点头。
按照乐乐的遗愿,我把她葬在爸爸旁边,小时候爸爸总是很疼乐乐,这么多年过去了,爸爸一个人在那边也该寂寞了,不管怎样,有乐乐这个鬼丫头陪着,他应该会开心些吧。
“其实想想,受苦的还是世人,他们倒像是解脱一样”我埋上最后一点土,幽幽怨怨的说。
这样想着,就剩自己和奶奶相依为命了,眼就软了起来。
我把小树拿过来,一点一点的挖坑,一点一点的埋土,一点一点的浇水。
一点一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乐乐到死都是喜欢着李家言的,可是终究却忍着不敢说。这个丫头,活了二十年,二十年里只喜欢了一个男生,却舍弃的那样决绝。
我知道,她的不舍得。所以,她说要让家言的树陪他。
她不奢求,得不到他的心,就宁愿守着他的树,安然睡去。
“家言,过来陪我一起给乐乐磕个头好吗?”我回头央求。
李家言一直仰着的脸,泪水却突然像决堤般滚滚而下。
第一卷: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第一百一十六章生命里,全是你的影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生命里,全是你的影子
乐乐终于入土为安了。
我想我应该和我过去的生活暂时做一个告别了。
这一晚上,我躺在奶奶硬邦邦的炕头上却觉得无比安心,奶奶家的屋子比较少,只好我和宫泽睡一个屋子,李家言和齐格格睡一个屋子。宫泽就在我旁边,呼吸均匀。
“悦悦?睡了吗?”他问。
“没有”
“怎么?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忽然没了睡意你呢?怎么也没睡着?”
“呵呵……我刚刚在想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什么事?”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了?就是那次我们一起去市里打工,然后也是这样睡在一个小旅馆的那次。”
“记得啊,当然记得了”
“恩,就那次啊,其实,我非常的想和你表白,躺在床上觉得浑身都像要烧着了一样,但是,思来想去,又怕你会怀疑我因为想要对你怎么样所以才说喜欢你,那样多少都有些轻浮的所以,最后就没说”
“哦,还好你没说,要不我还真的担心你动机不纯,想对我怎么样呢”
“怎么样?怎么样?你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他突然开始咯吱我。
我怕痒,只好求饶,“敢,敢我知道你敢,我错了,还不行吗?老宫,饶了我吧”
“嘘,小点声音,奶奶睡了,让他们听到也不好”宫泽突然停手,然后安静的看着我的脸,把我抱在怀里,“悦悦,究竟你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我的老婆呢”
“很快的,我们稳定下来就结婚吧”
“悦悦,其实我心里一点底都能没有”
“呵呵……别傻了,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珍惜彼此还来不及,怎么会没有底呢?”
“恩,也是”他看着我,目光澄澈,“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我微笑着闭上眼睛,准备安然入睡。
宫泽的手突然小心翼翼从我身上的体恤衫下面探进来,一点一点的,他的手心有很多汗,微微颤抖着,很痒,很麻。
我的心跳急剧加速,却不知为何,满脑子都是纪冷凡的影子,还是那一晚,那个大大的床,满是百合花的床单,纪冷凡炙热的身体和他的话语。
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是纪冷凡对我说过的话,就是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他在我耳边悄悄的说,“我已经给宝宝起好了名字,就叫做‘纪念’。纪念我们的青春和爱情。”
纪冷凡的话永远是那样的赤luo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