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木痴痴的耸在地上。别人与他说话,他就像没听见。
钻山龙此刻象患上了极度严重强迫症般,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去反复想枪响的那一瞬间,那两只白狐看他时的眼神。
白狐已跑了,但他的精气儿也被白狐的眼完全的吸去了,给粘牢了。
钻山龙从没想到动物的眼也能这样的摄人心魄,翠绿中透出幽蓝。说不出来的诡秘怪异,说不出的妖艳狐媚。
这确是两只魇狐,能走进人午夜梦魇的魇狐,只有这样的魇狐才能具备这样令人胆寒的双眼。
豹子老虎都不曾怕过的钻山龙此刻也觉得怕了,也感到后背发冷,他胆寒了,他竟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听村里老人王路顺的,不去围剿狐群,不去招惹这两只白狐。
钻山龙不相信世间会有鬼神,不相信凶灵,但他根据从猎多年的经验,他确实相信世间真有有灵狐存在,20年前的剥皮事件便是由灵狐一手导演。
可怕就可怕在这两只灵狐从此有了再也化解不开的怨气,两只灵狐从今夜后蜕变成了魇狐!
就如二十年前,母狐目睹幼崽被烫杀后的那质上的蜕变。
钻山龙想,自己的命算是给搭上的,只是他希望,不要因为自己鲁莽的行为祸及乡亲及自己的亲人。
书记组织人员将死伤的红狐全装入了袋,并叫他们抬回保管室放好,等到天亮再作处理。
他走近钻山龙,拉了拉他的衣襟说:“我们回去吧,也算大获全胜”。
“大获全胜?”钻山龙终于答话了:“你知不知道:十几条火舌卷着铁射击的目标都是白狐,而它俩却是唯一逃脱的。”
书记满不在乎地答:“这又意味着什么?”钻山龙一字一句说:“它俩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书记轻松地回答:“你太小题大做了,没那么严重。”钻山龙没再理他。而是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回想当时的情景:枪响的时候,自己可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狐,可仍没看出它俩是如何逃过这铺天满地的铁砂的。
但有一点钻山龙是捕捉到了,捕捉到的还是白狐从他鼻尖划过的那一瞬间看他的眼神。
白狐眼里射出的全是冰冷、阴森、刻毒的光。钻山龙知道,他这生休想忘记这诡秘的复杂的“白狐眼光”。
在书记指挥下,村民们将狐狸全剥了皮,肉煮满三大锅,香喷喷的。忽然,山顶传来了一声碎人心肺的悲鸣,回音是那么的幽长。吃了肉忍不住吐个一干二净,钻山龙却多听出一层意思——白狐要复仇。
他骂骂咧咧地回到家,女儿淑琴大概听了刘神仙的谣传,吓得像筛糠一样地缩在床上。见父亲回来,她赶紧上前扑进他的怀里,心里也安定了许多。
半夜,父女俩已酣睡,两只白狐悄悄的又进村了,睡梦中淑琴好像听见“籁籁”声。突来的害怕使她睁开双眼,天!屋顶的茅草已被撕开一个碗口大的洞,一只白色的狐爪正缓缓伸进来。
“爹”,淑琴捂紧耳朵尖声惊叫,钻山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枕头下摸出枪,但不等他抠动板机,白狐爪已缩回去了,屋顶的洞只漏进月光和灰尘。
他迅速推开门,闪到空地上,两只白狐居然还没走,齐齐蹲在屋顶上。他刚一举枪,白狐竟然一下就不见了,就在这零点几秒之间。
钻山龙吓出一头冷汗,难道真已成妖,会隐身术?思索良久,他终于找到窍门,不由哑然失笑,心中暗骂:妈的,跟老子耍心理战术。原来,白狐蹲的是屋顶,它们只将身子一滑,就缩到屋的另一面去了。
钻山龙不敢再逗留,起身返回屋将门抵死,觉也不敢再睡,他只是很担心女儿。
接连十几天,白狐半夜都要来打扰,淑琴的脸色日渐蜡黄,身体也越发消瘦下去。
这天下午,钻山龙正蹲在门口卷旱烟,书记过来了,手里提一瓶酒。他说:“来,咱爷俩喝两杯”。钻山龙将他带进了屋,又令淑琴炒菜。
“别绕弯抹角,有话就讲,有屁快放。”钻山龙一仰脖子,将半瓶酒全灌下肚。
书记只轻呷了一小口,他说:“现在全村人都被刘神仙蛊惑了,全认为狐妖已附在淑琴身上,你想她一个大姑娘家多委屈,夜里还得担惊受怕。我是实在看不下去啊”。
淑琴刚好过来,听到这话眼眶不由一热,她赶紧用衣角揩了一下。
“淑琴,你也过来坐着。”钻山龙摆好凳子,“爹也知道你受了委屈,你再忍几晚,爹自有办法杀死白狐。”
书记道:“哦,原来你早有办法,我还以为你束手无策,坐以待毙呢!说来听听,什么法子?”钻山龙缓缓答:“过几天你自会知晓。
除了养足精力跟这两只白狐斗下去,只到有一方倒下为止,钻山龙已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