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等我去拿车;我送你回去。”
“好吧。”冷心月知道自己再推辞,逗留的时间会更长,她只想快点离开,不愿再看到某人。
看着冷心月坐进那辆炫清蓝的高尔夫后快速离去,明熠星的心中慢慢燃起了一团火焰。
刚才在众人的陪同下走下一楼,他在拥挤的人群中一眼就瞧见了穿着一套碎花长裙的她,苍白的小脸上蒙着独特的忧伤,在情绪激动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瘦小的她挑选了一盒月饼退出人群后,站在一旁看着盒子甜甜地笑,像极了一个拿到了糖果的小孩,那样开心那样满足。
很平常的一颦一笑,无意间落入他的眼中,竟给他施了魔咒。他定定地站在远处,不管一旁的经理在耳边喋喋不休,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痴痴地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眼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她。此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满以为再见已是风平浪静,可想不到还是会为她波涛汹涌。
后来,他发现她是跟一个男的一起来的,当他看着那高个子亲密地握住她的小手走了出去,他气得肺都要炸了,铁青着脸,唬得一旁的总经理差点尿裤子。大老板难得纡尊降贵来一次微服私访,他要是弄砸了,还不知会怎么死呀。
明熠星没心情再听什么,就广场的经营情况大概指点一下,就让一众人下去了。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她又不是自己的谁?可她对叶不忠就是玩弄他们,蔑视他们,他怎能忍下这口气?
他闷了一肚子的气走向停车场,却见到那一对不知死活的“野鸳鸯”竟在公共场合打情骂俏。他清楚地看见那家伙用一只咸猪手在擦油,她竟然笑得花枝乱颤。
哼!真是不知廉耻!他心里的火蹭蹭地往上冒。
他绕了个弯假装打电话快速走过去,狠狠地撞了她一下,她就像无根的木一下子扑倒在地,痛得爬不起。
在她摔倒的一刻,他曾有那么一丝后悔,可一看到她身旁那男的像打血的公鸡一样要为她出头时,就忍不住对她冷嘲热讽。
看着她冷傲地从自己的眼前离去,他气不过,一手从伍威的手中夺过钥匙,驱车尾追而去。
车停在小区铁门外,他看到那辆炫清蓝的车子就停在楼下,他想,他们肯定是一起同居的,看来叶还蒙在鼓里。
这个小小的念头一在脑中掠过,眼前立刻幻化出无数龌龊的画面。很快,他就被心中熊熊的怒火灼得胃痛,脸上逐渐布满了寒霜。
哼!跑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下次遇上,准有你好看!
楼上的冷心月拿着韩笑递过来的冰袋边轻轻地敷着额,边跟坐在对面的刘波说着近来学校里同事们的一些趣事。正笑着,突然却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里一下乱哄哄的。
咦,是谁在念叨她!?
她想,自己一定是摔傻了!摇摇头笑了。
12、第十二章。。。
明熠星结束了手里的一切,边打电话给伍威,边有些疲惫地走出了熠星大厦。
入秋后的午夜,街上车辆稀少,三三两两的行人披着夜色步履匆匆。高楼上闪着幽幽荧光的霓虹灯像极了黑夜旷野里的一双双狼眼,默默地注视着,孤寂中带着冷漠和残忍。
站在大厦门口,抬头看一下被林立的高楼分割成方块形的夜空,他发现星星少得可怜,赤裸裸的天空就像他空落落的心胸,寂寥萧瑟。
他默默地点起一根烟,没有吸一口,只是夹在两指间,眯起眼看被晚风吹燃的红点一闪一闪的,仿佛自己心中的思绪也随之或明或暗、或远或近。
伍威把车停下,看见老板靠在柱子的暗处落寞地看着手中的那根香烟,知道他心情低落,不敢贸然出声,只是打开车门在一旁小心地候着。近来老板夜夜加班,害得他也跟着受罪,其实他还不是最辛苦的,有洪飞换班。他心疼的是老板,整天绷着一张脸,一心扑在生意上似是心无旁骛,其实好像是用忙碌来躲避着些什么。
当明熠星坐进车里,心里已经平静得像用烫斗刻意烫平了一样,再也激不起一丝涟漪。他突然很喜欢这样武装后的自己:冷漠、沉着,不为旁人所动,做事雷厉风行,在生意场上所向披靡,令人敬畏。他想,其他方面,自己应该也可以的。
其实,那天贾人杰过来签字,喋喋不休地告诉他,叶为了那个女人从老家请来了老中医时,他心里不是没有感觉,那种爱恨纠结患得患失的痛苦让他很恐慌,只有每天埋头于工作中才能忘却。他终于确认叶很在乎她,为了她甚至不惜与他唱反调。
于是他不时告诫自己,今后只要她不来招惹他,他会从此放了她,跟她再无交集,不再刻意安排见面。
偶尔,他还会为那晚的聚餐后悔,如果不是自己有心想见她,那晚她也不会再出现吧。那他也就没有机会看清叶对她用情至深,他也不会为了兄弟情谊而有所顾忌。
叶在他的心中,跟亲兄弟没两样。这么多年来,他们患难与共,每次他痛苦万分将要崩溃时,每次他徘徊在死亡的边缘时,叶是唯一守在他身边的人。记得小时候他在家后院的池子里玩水时,被什么东西绊住,若不是叶跳进池里把他拼命地拉上来,他早就是水鬼一枚了;高二那年,他惹上了一群无赖,被他们追到死胡同里打得奄奄一息时,是叶替他挨了差点儿致命的一棒;尤其是父亲离世的那一次……
青春的叛逆让他失去了很多,甚至是唯一的亲人也来不及见最后一面,但同时也让他收获了不少,其中他跟叶亲如兄弟的情谊就是在年少轻狂的闯荡滚打中建立起来的。
对于这个他视为生死兄弟的好友,他曾承诺过,只要是他所拥有的,那小子想要什么,他都会眼都不眨就给。而叶却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但凡他不喜欢的事从来都不会去做,直到遇上她。
想想也罢,如果自己的放手能成全他一桩美眷,何乐而不为?只要那小子能幸福,他怎样都无所谓。回想起自己对她的关注,或许更多的是源于内心的怨怼,无关情爱。若她今后能对叶真诚专一,他也不会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