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介绍个人,」唐文禹将身旁的女子轻推向前,「这是水柔。」
甯心看着名唤水柔的女人,注意到唐文禹的手轻扶着她的柳腰,那女子也柔弱的靠着他。
那原该是属於她的位置……
「水柔,来见过甯心格格,」唐文禹轻声的说,「她可是我最亲爱的小妹妹。」
这句话像是狠狠的打了甯心一巴掌,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妹妹?!他最亲爱的妹妹?!
总是挂在她脸上的笑容没了,她睁着清明的大眼怔愣的看着他。
他的目光对上她的,纵使看到她眼底受伤的神色,也选择视若无睹的移开眼,只顾着温柔的扶着水柔,催促着,「快向格格行礼。」
「是。」
甯心一脸苍白的看着水柔向她请安、跪在面前,她却宛如雕像般一动也不动的愣在原地。
「格格,你怎麽还呆站着?水柔向你行礼,还不快要她起身!」唐文禹心疼的催促着甯心。
「起、起喀。」甯心的声音听来好虚弱。
不等水柔起身,唐文禹似乎舍不得她多跪一时半刻,立刻温柔的将她扶起,这番柔情蜜意,看在甯心眼里,却像利刃刺得她无法呼吸。
坐在堂上的唐文尧终於忍不住动气,粗声道:「文禹,够了!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他心目中,早已认定甯心是弟弟未过门的妻子,弟弟不过出了趟远门,如今回来竟带了个不知来历的女子,不要说甯心,就连他也觉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大哥,」唐文禹一脸不解的瞟了兄长一眼,「方才我不是向你说明了吗?我带我所爱之人回来了!因为水柔水土不服,大病了一场,这一路上我就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所以才走走停停,拖了好一些时日才回来。现在的我,可是一心想迎娶水柔为妻!」
他的话就像根针狠狠的刺进甯心的心,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伸手拉住了他,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问:「你要娶她?那我呢?」
他挑了挑眉,「格格,你当然也得快点找个门当户对的额驸才成!怎麽,我要先你一步成亲,你就不开心吗?」他状似无奈的叹口长气,「还是像个孩子。好吧!不如我这个做兄长的就委屈些,赶紧先帮你找门亲事,再来完成我的终身大事好了。不过,可得加紧脚步,因为我迫不及待想要娶水柔过门了。」
甯心虽然裹着上好的皮裘御寒,但却打心里感到一阵阵寒意。
「我谁也不嫁!」她难掩激动的开口,「你说过,你会娶我的。」为何才分开两年,他却变了心?当初的誓言呢?当时的浓浓爱意呢?
「我记得我说过什麽,」唐文禹轻柔的拍了拍她的头,「不过遇上了水柔,我才知道什麽才是真情挚爱,过去是我将男女之情与兄妹之情搞混了,差点铸成大错。格格,你我都该感到庆幸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请你把我以前的话当作玩笑话,忘了吧!」
玩笑话?
这一刻时光仿佛停止了,甯心直视着面前明明熟悉,此刻却感到陌生的俊秀脸庞。她不懂!她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他却绝情的将过去的誓言抛在脑後,还说那只是玩笑话?
她不言不语,脑子一片混乱,无法有任何的反应。
水柔柔顺的倚着唐文禹,轻声的说:「爷,人家累了。」
「是吗?」他柔情万千的低头看了她一眼,「瞧我粗心的!你该是累了,我立刻带你回房歇着。大哥、格格,我先失陪了,今日的晚膳我就跟柔儿在房里用膳。」
就见唐文禹亲密的搂着水柔,越过她,迳自走进了王府内院,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她一眼。
甯心呆愣的看着他们离去,不愿相信这便是她痴痴等待的结果。
「这成何体统!姚华!」唐文尧气愤的用力击桌,厉声质问跟随弟弟远行的奴婢,「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旁的姚华立刻跪了下来,一脸惊恐。
甯心这才将目光看着她。这些日子以来,就是姚华跟在文禹身旁,她一定最清楚事情的始末。
她伸手将她扶起,急急的问:「姚华,告诉我,到底出了什麽事?那个水柔,爷怎麽认识那个叫水柔的?」
姚华同情的看着一脸受伤的甯心,迟疑的开了口,「……回格格的话,那位水柔姑娘是朝鲜国送给爷的女人,是个歌妓,声音如黄莺出谷,爷也不知怎麽着,就这麽迷上了。」
「爷对她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奴婢还真没见过爷对哪个人这麽关心过!爷还说,无论如何都要娶水柔姑娘为妻,奴婢这一路上只要有机会都在劝爷三思,可爷说什麽都不听。格格,奴婢该死,奴婢真的使不上力!」
甯心一脸震惊!
她对二爷的一片痴心,王府上下无人不晓,而今走到这步田地,大夥儿实在不知该怎麽安慰起。
「胡闹!」在一旁听着始末的唐文尧气愤的站起身,「放着一个满清格格不要,竟要一个朝鲜来历不明的歌妓!格格,这件事你别往心里搁去,本王绝不允许那个女人进门!」
甯心无言,只能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她不哭!还没到哭的时候,她相信一定有什麽地方出错了!
她无法接受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这麽无疾而终,不过是出一趟远门,他就变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甯心对於外头的冰天雪地毫无所感。
同样的楼台,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一切仿佛全然未变,但又好似不再相同了。
她缓缓的走向独自站立的唐文禹。若是以往,她会从他身後轻轻的搂住他,但是现在,她站在他身後,伸出的手却迟疑的僵在半空中。
终究她颓然的放下手,选择静静站在他身後,专注的看着他的背影。
想起过去,她无须出声言语,他便可以察觉她的到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