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李秀来电,像个老妈子似的跟他唠叨:“这两个月的钱我已经让鹌鹑划到你的卡上了,缴这学期的学费绰绰有余,剩下的合理安排不要乱花。”
“嗯,知道。”
“有工作有新的安排这边会通知你,没工作就把心思放在学校里,不要一天想东想西的。”
“是,是。”
“还有,学校里行事低调点儿,少去公共场合露脸,要是被发现什么,我就把你的三点照放大一百倍挂在秀色门口当招牌。”
“……遵命秀爷!”
所谓的三点照,嗯,就是他小时候牙都没长全的时期坐在大红色的澡盆里吐口水泡泡的照片。
“那好,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啊等等……!”
“嗯?”
“那什么……”间木握着手机难得吞吞吐吐,脚尖开始在地面上画圈圈l,“安、安棉那个朋友,你知道,就是那个……齐什么的家伙……他们,他们是……什么关系?”
“哦~他们啊?”李秀把尾音拖得很长,故意吊着人胃口,半天才道,“听棉花说,好像是很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你懂的。”
懂你大爷!
“……挂了。”
从小就认识什么的,最讨厌了!
有人又傲娇了,把手机往床上一摔,一脸臭屁的样子跑厨房里翻甜食,过了会儿嘴里叼了根勺子拿了杯布丁又啪嗒啪嗒踩着拖鞋走回房间,踢掉鞋子一个蛙跳蹦到床上,蹲在他的手机面前死瞪着漆黑的屏幕,一边一勺一勺舀着布丁吃。
吃了好一会儿,盒子见底了,他往床头柜上一搁,搓掉粘在手上黏糊糊的东西,嘴角边舔了舔,摸起电话按出安棉的手机号,可半天不敢打出去。
一想到当时那个齐麟亲她额发的样子他就挠后脑,特别是安棉那个呆子,居然一点、一点反抗都没有啊!还高兴的恨不得扑进人家怀里的表情,每次一想到就有掐死人的冲动。
思前想后,间木只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三个字:在干嘛?
而这条信息的回复一直等到第二天开学也没见到,所以说他能不爽么。
第二天放学回家,间木直接冲到阳台逮住阿呆(那只蠢蠢的兔子不知道有人还记得不。。)的耳朵拽它到半空中,看它蹬着腿想挣脱,他咬牙切齿地对它说:“死呆子,看我不饿死你!”
阿呆:我是无辜的tvt……
*
一个星期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等周末一到,间木早早地起床坐车去了公司。去了才知道,安棉并没有来上班。
准确地说,她最近一直是朝九晚五周末放两天的优良作息,至于原因,间木一开始并不知道。
头两天他装作回公司报道的样子从早上晃荡到下班,整整两天都不见安棉半点儿影子。第二个星期,晚上放学早的话他就乘车赶过来,想说下班前找到人,可不到六点,平时还在公司和他拍照练习的家伙此时早不见了踪影。
间木有些憋屈,吃了好几回闭门羹了,可碍于面子不肯问人,又熬到周末再赶过去,这次仍然没有见到。
这一次,间木忍不住了,抓了鹌鹑就问。
“学习photography啊!”鹌鹑说的理所当然,“听棉花说,她那个childhoodfriends好像很懂的样子,小棉花每天都迫不及待地去找他讨教呢。”
听的间木一脸冰渣子。
每天……迫不及待……每天……每天……
间木怒了,受伤的却是阿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他一把抢过阿呆嘴里的粮草,瞪着它汪汪的大泪眼骂道,“吃那么多也不长脑子,就长了一脸蠢样!”
阿呆:主人你那个来了么……
只是没想到,再见面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了。
国庆放假,间木被召回公司,那天曼姐出差拍外景,李秀叫了另一个人来帮忙。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齐麟。
“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有学过一点点。”他是这么谦虚地解释的。
李秀在一旁拍着胸脯说:“我找的人,不会有错。”
那天海元也在,听她这样说,笑着和麒麟握手:“秀爷说好,我就没意见。”
间木觉得这两个人的气场乍看之下非常相似,但仔细感觉就会发现有很大的差异。
如果说海元是那种看起来冷漠相处时才发现其实他人很温和很好相处的话,那么齐麟正好相反,他是看起来温和又好相处,实际上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总觉得即使站在他身边你也离他千百里远不晓得他在想什么。
这种人很危险。间木眯眼,不怎么情愿地向他颔首问好,表面上还是温温顺顺的少女样。
毕竟是曼姐以外的人,要时刻注意形象掩藏身份。
今天李秀全程站班,看着他们三个拍。
海元那一组很顺利,难得没听见摄影师连连夸赞,结束时也只是平淡的一句“ok可以了”,似乎对于这份工作并没有很高的热情。
轮到间木,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他拍的是当下很热卖的一款彩妆,这次是以冷色调为主,对方公司觉得很符合木木间的形象,外加上之前因“她”而走红的那个化妆品牌,他们主动致电要与木木间合作。
间木一直对自己的长相很有自信,这一次也不例外。灯光一打上,镜头对准,他立刻进入状态,表情和角度都拿捏的相当到位。但没拍几张,齐麟停了下来,看了眼相机又看了眼间木,表情严肃地问他:“木木间,你在耍我吗?”
间木当场就愣住了,一时间没懂对方什么意思。
而接下来,齐麟说了一句他再熟悉不过的话。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不要那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