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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棉被人弄瞎了。
鹌鹑深呼吸。
不……现在不能这么断定。
她尽力保持冷静的问着话,可是握着手机隐隐发抖的手表明着她的不安和不淡定:“木木,你冷静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今天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的间木也在调整着情绪。
——“今天上午七点公布的第二轮题目,我们看了题后就回去想对策和方案,中午去吃了饭,我看安棉好像没睡好,那时候已经确定好怎么拍了,于是我就说不着急先让她先回去睡一会儿,之后……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我打电话让她起床,她接了电话,然后说……她说,她说好黑啊,问我现在几点了,怎么、怎么什么都看不见……然后,然后她说她眼睛有点疼……等我赶过去后才发现不对,那时候她已经什么都……什么都看不见了……!”
说到后面间木的嗓子都在抖,鹌鹑让他别着急,问他有没有送安棉去医院。
——“我们现在就在医院,她正在里面检查……怎么办鹌鹑?怎么办……之前还好好的,早上还好好的……都是我,如果不是我拉着安棉来参赛的话……要是她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以后什么都看不见了……怎么办……?”
鹌鹑能想象间木现在的样子,一定是懊恼的捂着脸,连说话的声音都哑了。
鹌鹑想了想,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木木,你刚才说你们被陷害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有谁……”
——“……嗯,我有怀疑的对象。”
“谁?”
——“这个人你也认识,她和安棉住一个房间。”
鹌鹑倒吸一口气,和李秀对视了一眼后,不是很确定地开口:“你是说……苏丽?”
——“嗯。可是现在没有证据。”
鹌鹑揉了揉太阳穴,和李秀对视一眼,看她朝自己使了个颜色后想了想后又问:“那比赛怎么办?棉花现在的情况肯定也……”
——“……无所谓了。我现在也没心情。”
间木说他去看看情况便挂了电话。
鹌鹑扶着额头不知所措,李秀倒是比较冷静,咬着烟不知道在考虑什么,想了好一阵突然抬头问:“这次评委有哪些人?”
鹌鹑愣了愣,突然明白了李秀的意思,捶着手心说:“对啊!kylin!”可说完又沮丧了,他现在是评委,而且是五个中的一个,没法决定生杀大权。
李秀却不这样想,她说:“不是评委不就行了?”
鹌鹑没弄明白:“什么意思?”
李秀勾着嘴角笑了:“我让他成为安棉。”
“——这是作弊啊!!”鹌鹑摆头,“不可能,他肯定不会答应!”
李秀不理她,直接拿起话筒嘀嘀嘀地拨了号码。看她嘴角那抹阴险的笑容鹌鹑只觉得从头顶到脚尖都凉了,她差点都忘了,李秀什么人?爱财如命的阴险小人啊!这女人可是一肚子坏水没地方使,谁遇上谁倒霉!
这边,李秀的电话接通了:“喂,是齐麟吗?……我是你秀姑妈,还记得吗?……嗯,乖。咱们长话短说,别的也不客套了。你知道么,你的宝贝棉花被人弄瞎了眼睛。”
听到那边传来不可置信的反问声,李秀心里嘿嘿的笑,对付齐麟这种人,一是要抓住他的弱点,二是不能绕弯子要直接下猛料。有点痛就要说快死了,暂时看不见就得说瞎了。
急死你急死你!
鹌鹑:“l……”
*
医生说安棉是被一种酸性物质浸湿了眼睛,初步判断估计是洗脸水有问题,至于具体是什么物质会有多大的影响还要等检验结果。
“瞎了倒不至于,但是肯定会对视力造成一定时间的影响,这两天虽然看不见,不过过几天就会慢慢好转。但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现在还说不清,得看检验报告。”
间木听完这话腿就软了。
没瞎,她没瞎。他埋着头捂住脸,深深地吸了口气。
太好了,没瞎。
“医生……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间木进来的时候安棉正安静地靠坐在病床床头,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摆放在腿上,她的眼睛被蒙上了纱布,长发披散在身后,几缕落在胸前。人在闭着眼睛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光亮,所以她本能的把脸朝着有光的地方。
听见走路的声音,安棉侧过脸,歪着头仔细地听了听,而后朝着声源的方向慢慢伸出手,不太确信地问:“间木……?”
这个脚步声她听了很多次,可是现在因为视觉的衰弱让她突然没了肯定的自信。
间木刚刚有点冷静下来的情绪因为她朝着自己伸出的这只手,一瞬之间又崩塌瓦解。他紧紧握住,手指穿过她的指缝,紧紧地紧紧地握住。
他很想抱住她,像握住她手的力量一样抱住她,可是他现在不敢,看着她面朝着自己的脸,眼睛上缠绕的纱布甚至有种比不过苍白面色的错觉。
安棉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间木的不安。她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但她只知道一件事。她现在看不见东西,什么都看不见,也就说,她不能再拍照了。
——“我的儿子,不容许在外面被人踩在脚下。”
也就是说,他们不能再比赛了。
——“所以,得不到第一,你就辞掉这份工作。”
比赛还没有结束,他们就提前输掉。所以从此,从此以后,间木就只是间木了。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