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捉弄人的,是陈慧躺在病床上,傅子良推着她,陈援站在陈慧旁边,几个人的身后站着的,是我的新上司,陈谨。
到这一刻,我曾经以为姓陈的不一定就是一家子,不然陈阿三,陈小三不都是陈慧和陈援的极品亲戚的想法被彻底打破。
姓陈的即便不是一家子,追溯到最原始的古代,他们也有莫大的血缘关系。
我握着叶尧的手不自觉一紧,他反握我,安慰道:“没事的,有我在。”
我点点头,把眼睛从他们身上转过来,“如果你早点告诉我……”
“我是想告诉你来着,但是你把电话挂了……”他拂额说,“我也只是在走廊上看见他们,又见小山身边的床位空着,因为只是猜测,所以也不敢断定。”他笑了笑,在我手心里捏了捏,“哪里晓得,好的不灵坏的灵,真被我猜对了。”
我说:“那你也得和我说啊,免得现在……”我低头寻了包,拎起来说:“我还是走吧。”
韩右右却起身把我按下,仰头道:“笙笙你跑什么?奸夫淫/妇还没跑呢。要跑也不是你跑呀!”韩右右整个人变成一只充满斗志的黑毛鸡,瞪着双眼望着站在门口的几个人,笑道:“你们知不知道,在古时候,奸夫淫/妇都是要被侵猪笼的!”
我的反射弧一直有点长,在今时今刻,居然破天荒地缩短了,灵敏地顿悟到再让韩右右和眼前的这帮人共处一室的话,必然会出事。
我拉了拉韩右右的手,低声说:“别理他们,我们出去。”
陈援的脸色已经变了,龃龉磨牙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苏陌笙是一路货色,十几岁就和别人做了龌龊的勾当!以为自己能母凭子贵,还不是被人家给赶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些年来
韩右右的性格素来冲动,但今天我比她更加冲动。
在她向前走了两步的时候,我已经两大箭步飞了出去,朝陈援脸上就扇了一巴掌。
她睁着水灵灵的大眼,不可思议地望着我,“苏陌笙你……”
“我什么我?”我扬着下巴看她,冷笑道:“我忍你们一时不是忍你们一辈子,真是欺人太甚。”
陈援立马爬起来就要扇回我,陈慧却在她身后捉她的后衣摆,我乘这个空挡又在她右脸扇了一掌。
她彻底被我扇懵了。
病房里寂静片刻,所有人面面相觑将我望着,韩右右在下一秒猛烈鼓掌,幸灾乐祸地看着陈援:“笨蛋。”
陈援一听,眼睛里直直落下了两颗大珠子,挨到身后的傅子良旁边哭诉。
我冷眼旁观。
傅子良抬头,双眼如冰,“笙笙,你有火气冲我来,这是为什么?”
我轻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身边的女人说,有火气冲我来,中伤我家右右为什么?”
傅子良冰凉的眼眸停留了一刻,瞬间柔软了下来,落寞的表情看得我心中一跳,也不知为哪般的一跳,这样的神情毫无预兆地穿越到八年前,和雨中的他重叠,应了那句千言万语无处说,此时无声胜有声一诗。
虽然恍惚片刻,但再想想,他不说话,只可能是我们之间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原本相恋过的少年少女如今却走到这一步,这真是令人心寒的结局。
韩右右在这时朝我扑过来,对我竖起大拇指:“今天对你刮目相待。”
我一想觉得不对,“那你以前怎么看我的?”
韩右右说:“任我和韩小山压榨……”
我踹了她一脚,将她踹到叶尧身上,但是他轻轻一避开,韩右右就只能撞上床角……
秦逸扶了她一把,“我觉得你需要锻炼一下身手……”却被韩右右咬了一口。
“苏陌笙,好久不见。”
就在我和韩右右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时,另一对姐妹里的姐姐开口了,我扭头仔细打量她,比起八年前,她瘦了很多,能见皮包骨头,我想这是因为她生病的原因,另一点,她比从前娴静理智了很多。
“苏陌笙,小援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陈慧露出一口毒牙说着,至少我觉得是一口毒牙。
我笑了笑道:“小朋友就该在家里好好呆着,别放出来乱咬人。”说完就看见陈援唰得抬起脑袋,被傅子良按了下去,他代替道:”笙笙,你好好说话。”
我理直气壮:“我说的一直是大实话,我没必要拿名不符其实的词语冠在别人头上,这样有损我们文人的声誉。”挑了挑眉,看着他们反问道:“你们这是在质疑我精准的用词?”
病床上的皮包骨头突然咳了起来,傅子良欲言又止,递过去一条手帕。
陈慧接过,弯着腰指了指韩小山旁边的空位。
几人终于登堂入室。
我站在中间一动不动,他们只能绕过我,诡异的是,短短几秒钟间,我的耳边出现了幻听,轻轻地一声“对不起”,不知是男是女,抱着浓烈的歉仄之情。
我转了转脖子研究几个人的神情,多半是冷漠如冰川的神色,我想那声‘对不起’果然是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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