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天不解地看着他。“有这种事?我和佟大人并不熟识,也不记得她曾到天官府向我讨教过什么。
他怔诧地看着他。“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
舒仲尹垂下长睫,忖着,那么……
“她又是怎么知道春日内战?”
“你说什么?”他再三沉思依旧无解,却听冬御医道:“舒爷身子并无大碍,未伤及筋脉,但这外伤要好好地养,否则会和佟大人一样成为宿疾。”他意指难以恢复。
“宿疾?”舒仲尹看向他。“冬御医也知道抱恩有呕血的宿疾?”
“呕血?”冬御医满是惊诧。“怎么可能?我替佟大人把过数次的脉,除了那些烫伤,她的身子并无大问题。”
舒仲尹听到最后,总觉得自己像是陷入谜团里,越听越糊涂了。
不成,他心里不踏实,非先找她问清楚不可。
她不懂天象,又非向善天讨教,那她如何能大胆论断尚未发生的事?还有她那呕血的宿疾又是怎么回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两者大有关联。
“善天,扶我一把。”舒仲尹撑起身体。
“你要做什么?”
“我要听听,她到底在和陛下聊些什么。”
陛下驾临,必是因为舒府失火一事,但她却没先来看他,倒是急着和抱恩聊私己话,这很不对劲。
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有蹊跷,他非查个清楚不可。
第十章
舒仲尹在善天和欧阳璿的搀扶下离开西厢。
一踏出院落,立即有一队禁卫军跟派人间过之后,他才知道那两人竟到后院去了。
主屋虽有烧毁,但只限于东厢三房,她俩却刻意去到后院,避人耳目的意味太浓,驭人疑窦。
当他来到偏厅,门外宫人瞧见正要行礼时,他随即摆了摆手,于是宫人只是站在原地,并未入内通报。
“你确定要如此?”
“是,我要休夫。”
走近,听到佟抱恩的决定,舒仲尹无力地闭上眼,没想到她还坚持此事。
“抱恩,没必要如此吧,毕竟你对他……”
“陛下也该知道,我一直想报恩的。”舒仲尹震愕。
“我答应过摇光姊姊,我会保护他,所以我一定要做到,就算是拿我的命去保全他,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毕竟……”她的声音顿了下。
“当年要不是他,我早就不存在于世,就算我把命给他,也不过是刚好而己。”
他难以置信。原来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报恩,只是对摇光的承诺?!
“不只如此吧。”玄芸碎了声。
“陛下,确实是如此的。”佟抱恩淡道。
“你明明喜欢他!”
“我……希望他快乐,希望他可以恢复如常,所以作戏……”她叹道,骗着女帝也骗自己。
“陛下也该知道,我极属意刑部侍郎的妹妹,她允文允武,有姑娘家的柔媚亦有少年郎的豪气,我想这回休夫之后,请陛下将她指给他吧,这事陛下早己答应过我,现在应该不会反悔吧。”
她说的打算,是早在要嫁给他之前,便己谋好的退路。
原本是打算在事情告一段落后休夫,让陛下再指婚,如今虽然绕了点路,不过还是有机会补救的。
“朕说过的话,朕自然不会反悔,可……你明明喜欢他。”玄芸很不甘心,不懂她为何突然变得坚决。
“陛下,我是喜欢他,但我喜欢的是,爱着摇光姊姊的他,而现在的他……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他。”
“这……”
玄芸还在犹豫,而舒仲尹却己震怒难休。
所以,这计谋连还路她俩都己议过,如今不过是完成最后的路子?
呵,原来,她并不爱他?
不爱、没爱过?一切都是假晦,只是出自她想报恩的心?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难怪她一直不表态,后来推说是因为她的烫伤,假的、假的!如今才是事实。
从一开始,她就没爱过,既然没爱过,她当然可以求去!
“真要如此?”玄芸低哺着。
“趁现在事情都己告一段落一不如……”
“我成全你。”
背后粗哑的嗓音,震得佟抱恩浑身一颤。她不敢回头,她可以感觉到他炽烫的视线,像是尝尽背叛,带出子恨。
“仲尹,你怎么来了?”玄芸看着他缓步走近。
“欧阳,给我纸笔。”舒仲尹虚弱地说。
“爷儿……”
“欧阳!”
“是!”欧阳璿无奈离去,不一会便取来文房四宝。
纸就搁在玄芸和佟抱恩对谈的桌上,他让善天搀扶着,握笔的手抖得厉害。
佟抱恩瞪着他的手,心被狠狠地拽着,一片血肉模糊,她咬牙忍住。
“仲尹,不要冲动。”玄芸沉声道。
他不吭声,快笔写着,将笔一丢,黑眸看着佟抱恩说:“从此之后,你我恩断义绝,此生,缘尽不相逢。”
休妻状上头写着“缘尽”,佟抱恩泪水蓄在眸底,模糊了视线。
这么做,很好,心很痛,但没关系,她会忍过去,她宁可痛,也不要永远失去他……
“舒爷,抱恩是……”朝夕明忍不住地开口。
“夕明!”佟抱恩哑声喝道。
舒仲尹恼火地别开眼,大步朝外走。
“爷儿!”
“我可以自个儿走,别跟上!”舒仲尹低咆着,甩开善天和欧阳璿的搀扶。
佟抱恩回头,看着他的背影。
他的步伐不稳、身形踉跄,她想要搀扶他,可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