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之中的她进门便大哭大闹的山里农妇撒泼骂街的那一幕总算没有出现,又经不得妻的再三催促,无所事事的我却仍要装作刚忙完的样子嘴里说着“忙死了”,才终于有勇气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那感觉象是在飘。
我注意到,见到我的那一刻她突然一愣但旋即恢复了正常,我猜想,她必定最先注意到了我那两年内莫名其妙地有三分之一变白的头发,此刻,我已做了镇长,按说不应该有如此现象。
再去看她,她依旧穿着故事发生的那天穿的那套若是妻必定早已扔掉了的所谓新衣,留着那条粗且长的辫。——此时,山村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单从经济上必不致如此,肯定是有所特指。
我不自觉就陷入了胡乱猜测中,大概是为了掩饰彼此间的尴尬,她便教孩子叫我“爷爷”,孩子就跟着叫。——这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凡女人都这样细心吗?
已容不得我细想,只好去逗孩子,习惯地问孩子的年岁,孩子的妈妈便帮孩子回答,三岁,三月初八生日。答着,逗孩子也跟着答。
三岁,三月初八。我重复着,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岂非就是两年前的今天所生?也就是事故发生的那天!心里严重地恐慌着,总觉得似乎要出什么事儿,事情不该如此凑巧啊。
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心里想着,却故作镇静地去逗孩子,这孩子仿佛在哪里见过,急切间想又想不出,这是个令人窒息的时刻。——那不是我的影子吗?难道事实非要这样被残酷无情地证明吗?
人确实是种不简单的动物:内心被心惊肉跳地煎熬着竟还能故作平静,而且在言不由衷地逗着孩子……
仿佛很快,已到了该做饭的时间,妻便说去做饭,她要跟着去帮忙,被妻谢绝了。
趁这个空档儿,她告诉我,她按照我的建议带她男人去医院做了治疗。停了许久,她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男人现在已不那样了,想当初,咳,我要不以离婚相威胁,他是绝不肯去的,说起来,你们男人比我们女人更虚伪。
是的,男人比女人更虚伪,可这是因为生存,难道女人就不这样?想着,脑子不觉又糊涂起来,这时候,她却从贴身的衣兜里摸出一沓钱交给我,这是两千四百元,我每月寄给她的钱!
我惶恐地问,怎么,嫌少?
她说,我不怨你,我不能要你的钱,再说也不需要,自从山区开发后,再怎么折腾,一年总得有个三五万的进账。说着,脸上竟是说不尽的自豪,人自豪了便显得爽快,这是一个喜欢出头露面的女人,比妻犹有过之。
正欲再去劝她,妻却不合时宜地喊上饭了,我只好把钱装进了衣兜。
这时候,调皮的小男孩弄爆了一只暖瓶,三个大人都关切去看究竟。男孩先是既好奇又新鲜莫名其妙地看着水冒着热气流出来,待见到关切的大人围过来,反而感到了委屈哭了出来,三个大人惊悸之余不由抚掌而笑,幸喜没烫了孩子!这是个可爱的男孩,那是个可爱的女人。
吃过饭后,她们就欲离去了。临去时,她悄悄地告诉我,她会严守秘密,直到把它带进棺材。说着,用胳膊轻轻地拐了拐我,说欢迎常到我们村去,若不,我也不会再来了。
我如释重负,却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悲哀。
人哪,只有心底无私才能真正无畏,而只有无私无畏才能有真正的幸福感。这时候觉得,妻也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乡丁用这样一句感叹结束了自己的讲述。
(五)
更新时间2010586:07:37字数:99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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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总结性发言的政治家说,看得出来,大家都是用心在讲的,不错。
当然其中也有缺憾,便是大家都在闪烁其词地寻找理由为自己辩白,而且似乎罪恶之源都是自己的老婆或者与自己亲密相关的女人。把整个中国婚姻存在的弊端全部转嫁到女人头上,这是不科学也是不公道的。
大家不妨再认真地想一想,无论自愿还是强迫,有哪一桩婚姻不是自己曾同意过的?因此,在婚姻问题上完全没有必要去牵强附会地去找一些理由为自己开脱,男人跟女人一样,也是有问题的,而且要占到问题的绝大部分。既然是自己的选择,许多事情就不需要理由。
不过,我的“红杏出墙”,就是因为那个黑女人,而且完全是为了报复,男人对女人的报复。相信大家已从前面的讲述中了解到,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在外人看来,我算是个成功的男人,尤其放到我的同事同学中去看,那是怎样的一种场面啊。自豪之余,我却从不承认自己是个成功的男人。
我历来认为,人与男人是不同的,虽然人的意义或许比男人更广泛,但成功的男人必要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传承自己生命的子嗣,而我不仅没有,而且总在处心积虑欲报复那个在法律上明白无误地是我老婆的女人。
应该说,我目前的一切都是拜那个我必须跟其他男人一样叫做老婆的女人所赐:她给了我机会让我感激,又让我失却了男人的自尊想报复她。
至于她是否是个成功的女人,我无法判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