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我必须要找一个比那个黑女人还要丑恶百倍的女人。费尽了心力,才总算找到了一家。
这家位于这条南北走向的街的最南头,店主又黑又丑,比之那个黑女人绝对强不到哪里去,声音却是比她温柔了许多,也算是勉为其难的选择吧。
进了门才发现,这是一个只有里外两间的小店,店的内面是一个小院,影影绰绰似有人在活动。不安全!我显然首先涌上了这样的念头,正欲退却,小姐已经迎上来挽住了我的胳膊。
小姐只有一个,就是店主。这分明是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我的胆气略壮了壮,但依然在退缩着。
必定因为已经太久没有生意了,小姐绝不肯错失这个赚钱的机会,所以嗲声嗲气地热情似火。
这无疑也助长了我的胆量,而且实在无法推脱,便冷冷地问:你们都有什么服务?
答:凡是你想要的服务都有。
问:多少钱?
答:五十。
讨价还价:太贵了,xxx店才三十。我自作主张地按照买衣服的对半砍价试图谈判。
讥笑着反问:三十?喝老娘的洗脚水吧。
笑吟吟中她居然就能满嘴脏话,并不仅仅因为我砍价太狠,还有我的故作内行反而暴露了自己在这方面的幼稚,她们业内称之为“雏”。
“雏”就是第一次什么也不懂的傻b,对于“雏”,恐怕无论哪行哪业都是任人宰割的对象。
后来,我才了解到,精于此道的人都是大爷,根本无需问价与讨价还价,完了事或按行内的标准把钱塞入女人的胸罩或耍耍气派用钱摔向女人的脸,而且只有这样的作派才能征服这些夜间工作者,她们常常会因此给你更多的笑脸与服务。
——既要面对“大爷”装孙子还要防止公安渗透的经历,无疑让她们最会察言观色,是不是可以拿来撒气的“雏”,她们往往一眼就能看出:男人都是鬼精灵的孙子,只要干过一次,就会成熟起来,绝不会象我这样打肿脸充胖子地去问“安全吗”,废话,不安全我开什么店?“雏”!非宰他一把不可。
正如此这般地想着,“雏”却仍在讨价还价。
店主忍不住要笑,想:别装了,从你在街上东张西望开始,我就认出了你是个“雏”,真正的老手不可能如此东张西望,习惯地低着头就撞了进来,完了事摔门就走。
这些都是假设,假设的东西都是现实中某一时刻不存在但绝对有存在的可能性,所以有如此或者非如此的倾向,但我的讨价还价不仅暴露了自己“雏”的身份而且明显伤了店主的自尊却是铁定的事实。因此,待我恋恋不舍却又故意装作要离去时,店主必已拿定了主意,却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说算了吧,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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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迟疑着又问,随我是多少?二十,还是三十?二十吧。说着,我又借机打量了一下室内,这栋房间朝北开门院落在南面的农村人称之为“倒门子”的房舍,里面除了我和店主别无他人,我自信完全能够应付,更何况店主见我答应下来照例关了房门,虽存有不安全的因素,但所要的偏是这种丑陋又低廉的女人,实在机会难得。
其实,其时我所说的价格完全是冲着我要报复的那个黑女人说的,这样的女人恐怕连二十也不值,便随口说了出来。
且不多啰嗦我的思想,单说店主关了门后便笑嘻嘻地冲我走来。我以为这是她开始服务常有的序曲,便随她搀扶着,乖乖地躺到了那张狭窄的按摩床上。未及我问“如此的窄床任何容得下我们两人”,她已麻利地解开了我的腰带……这毕竟是除了那个黑女人之外的第一个具备男女意识的另外的女人!
我不由得紧张激动不已,我闭了眼,不敢去看丑女人的脸,但后来我猜想,丑女人的脸必定是凶恶的,因为丑女人显然什么也没做,只解了我的裤带便已开始讨债,而且声音已远不如刚才那样温柔。
我不满地问,你们就这样服务吗?
反问,你还想怎样?反问着,女人的脸已变得凶巴巴的,因为屋里此时似已多了几个人……尚未及担心泛起来,女人已用脚将我的一只鞋踢出去了老远,让系好了裤带的我绝对无法下床,威胁说,快结账,要不然带你找地方说理去。
我意识到自己遇上了传闻中的敲诈者,不由害怕起来,虽偶尔的泛起过我同学就在此地做派出所所长的念头,但这是绝不应让任何外人知道的事儿,要不然……可怕的后果的想象瞬间就压过了因同学而刚强起来的欲望,愈加害怕,嘴里便结结巴巴起来,问:多少钱?
答:三百。
真他妈的不值,心里骂着,情绪却稍稍安稳了些,手显然仍在抖着,哆嗦着习惯地把裤子后兜的货物全掏了出来,居然还有不到一百元的样子,因为除了一张五十和一张二十,其余的则全是零钱。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丑女人,有点儿不知所措,此时花钱求平安的思想牢牢地占据着我,而我实在没有满足她要求的金钱。
结果同样让丑女人感到失望,她愤怒地必定是愤怒地抢过不知所措的我手中的钱,包括夹在钱中的一些我用来记事的纸片。
由于抢钱,管制便松了,我乘机穿了鞋,央求到:把其中的纸片还我。
她说着“纸片不要”,便边数着钱边从中剔出随意地扔到地上,我忙着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