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已经提过,我原决定不与之相认。某日清晨,我于家中意外地捡到了一个百万存折,而且居然写着我的名字。
我原以为有人跟我搞笑,却不料夏雨去银行核对过,上面居然果真有一百万存款。
会是谁呢?夏雨当然想不出,而我却极容易地就记起了她,于是就有了我与夏雨的那次寻亲。
及至我们寻到她时,已经出现了我刚才所说的局面,而且存款必是她的,而她却一口予以否认。
慑于我父亲的威严,我自不敢贸然相认。记得有一次我曾把她接回家住过几天,我父亲居然躲了出去,待其离去后才赶回来,冲我雷霆大发。
闲话少说,只说不解其中风情的夏雨竟与之热络起来。由于我只承认她是我原先生意场上的一位大姐,夏雨居然拜了她做干娘。
我能够感觉得出,夏雨喊她娘时,她象婆婆对待儿媳一样答应着。之后,或许长期缺少母爱的缘故,夏雨就把她那里当成了娘家,先是逢年过节后来只要有了难以排解的问题,夏雨总要去那里。
我当然不能独吞百万家财,更何况她其时确已困难之极,就逐步地让夏雨带钱给她。直到某一天,夏雨好奇地翻了她的日记才真相大白。
据夏雨说,她日记里记述的尽是对我和我父亲的思念,尤其这一段不容我不动情:我的财产大约有两百万,有一百万必须要给我儿。
我儿太懂事,几次不能自抑欲点破,可不要小看了这层窗户纸,太难了,凡事不一定非要说破,还是留一点儿窗户纸好。
我知道儿子不忍要我的钱,这次,不解内情的儿媳又带了钱,我不能收,哪怕再难。
咳,人与人之间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别?我不收,不肖子孙却偏要收,拼了闹僵也要追回来。
该谁的,就是谁的。我决定再把其存到折上,象上次那样给她。
我已经知足了,哪怕是自己的钱,由儿媳孝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有一次就知足了。那些不肖的子孙,任他们去吧。
夏雨是带着泪说这些话的,连在这个问题上从不动情的我父亲眼里竟也噙着泪。从此,尽管我们谁也没有去点破,但我显已不能象往常一样面对。
她已多次打了电话,或许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连最常去的夏雨也已许久没去。
不知她这次去又会说些什么呢?唯一不容质疑的是,她去的时候不再带钱,而是一应俱全的生活用品,这些东西毕竟是不能存的。
难道我的躁乱会因此而起吗?事实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了,这世上实在有太多无法说清的东西。
而我偏偏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由于我父亲激动之余仍坚定地认为是她在惺惺作态,我当真不知该如何去完美。
其实,不单这事儿,我发现自己在追求完美的过程中经常留有遗憾,或是因观念跟不上,或是虽意识到了却由于缺少必要的基础而没有实践的勇气,从而白白地丧失了不少的机会。
正独自感慨着不知所终,夏雨来了电话,说她因为经济与儿子发生了争执被儿子推倒在地竟然不治而死。
一个还算健康的人就这么一个瞬间几乎没有任何经过地就死了,除了呆愣愣地,我居然没有感到象夏雨那样呼天抢地的悲痛,我不知道一贯多愁善感的自己何以会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心静如水,其中也包括由于她儿子无理地放任而让我决定不顾我父亲的竭力反对而把她运回老家祖坟安葬的全过程。
或许她儿子已探听到了关于我财富之类的消息,待我让其入土为安之后,竟然跑来与我争执赔偿的问题。
我没容他多说几句,就狠狠地给了他几拳。
这小子居然蛮力,反把我搞得鼻青脸肿,直至村里人赶来,他才放开我落荒而逃。
村里有我坚定地支持者非要把他抓回来暴揍一顿,但他毕竟是她儿子,她必不想如此,我更不想让她泉下太不安宁就拦住了。
我虽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却不料他偏不让我安宁,居然报了案,说是夏雨害死了他娘。——要不是夏雨带去的钱财,娘是不会死的。也怪夏雨犯了混,正是这样的原因让她警察调查时竟自认为凶手,她被警察带走了。
原以为会如村里人所说的“干屎摸不到人身上”,事实却委实麻烦,不仅夏雨已自认为凶手,而且她的死确有许多说不清的地方,因为他把娘推倒在地就跑了身边只剩下了不知所措的夏雨,而且除了自认为是凶手的夏雨之外无人能证明这样的过程。
千万别不信,人当真有纵千百张嘴也无法辩清的时候,夏雨就因此很快被宣布刑事拘留了。
我当然是一万个不相信,但面对现实我居然动摇了:难道当真会?这个念头刚一泛起,立即就被我坚定地否定了。我绝不相信那样的决定,所以我决定去托一下公安的朋友。
我就有这样的习惯:做事总给人以方便却从不去求人什么。这也是我养母的教诲。
果然,当我万般无奈地找到朋友时,朋友先是一脸的凝重,我猜想或许因为想到了我的诸般好处,只一会儿的功夫,他笑了,而且爽快地答应帮忙。
也是天理如此,由于朋友的帮忙,案子很快就告破了。据说,是朋友违反规定进行了审讯。那家伙自是案件的关键,但此人极滑头难缠,自是坚决不肯承认。朋友出于对我的了解和信任,已然坚信了我所说的猜测,就对他动了刑。这样的人嘴里虽经常说的比铁还硬仿佛自己能够胜过江姐,但只要一上刑就会抽了骨头架子似地软下来,连声地告饶。
事情总算真相大白之后,夏雨被放了出来,尽管她仍自认为是凶手,而那家伙也被放出来监外执行——娘确死于突然地心肌梗死,当时负责抢救的医生证实了这一点儿。
且不说我有故意教训他的意思,只说他一旦获得了自由就开始四处上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