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_赖晓的夏至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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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1)

d集团在成都的办公点有三个,客户服务中心在城里的西边;另两个都在城西的郊区,一个叫科技城,一个是软件中心。赖晓上班的地点在城外更远的软件中心。城外上班的员工多数都住在城里,所以员工一般都要坐公司的通勤车上下班。

这天是星期六,上午按照d集团的工作时间员工是要上班的。赖晓和丁向洲一个住城南一个住城北,一般情况下本来他俩应该不会坐上同一辆车,就象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一样。但是这一次另外,赖晓坐上了开往城南的南线大巴。

两个礼拜以前,赖晓和她大学四年住同一个宿舍大学的同学陈思宁,约好了见过面要一起逛街,说是最近单位一个叫杜大姐的同事非要介绍自己的远房表弟给她认识。陈思宁是她大学时代的好友,来自辽宁丹东的农村,满族人。

赖晓曾听陈思宁讲过,丹东是中国最大的边境城市,它地处祖国边陲,隔美丽的鸭绿江,与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相望。陈思宁的家在丹东的凤凰山,凤凰山是辽宁的四大名山之一,位于丹东市西北57公里。

陈思宁虽是从东北走出来的农村女孩,大概因为是凤凰山的美丽山水所滋润,长得十分水灵,个子高高的,1米68,皮肤白白的,是那种婴儿似的粉红粉红的白。说话细声细气,堪称一个典型的温柔淑女。陈思宁读大学时被好几个男生追求过,但陈思宁的心气似乎很高,使得那些男生个个知难而退。后来这些陈思宁的爱慕者给她取了个“冷美人”的雅号,这个雅号伴随了她四年的大学岁月。

陈思宁本来以为杜大姐给她张罗相亲,只不过是一个闲得无事的中年女人的一句玩笑话罢了,就没当真笑着随口答应下来。可没想着热心的杜大姐认了真,紧接着就安排了见面。“杜大姐,你千万别张罗,不当真的。都什么年代了,我可不敢去跟什么陌生人相亲!”无论陈思宁怎样拒绝,可杜大姐还是一意孤行地安排了相亲。

“小陈,杜大姐我真觉着我那表弟条件吧,真的很好,要换了别人轻易我还不会介绍。小伙子32岁,是省医院的外科医生。虽然年龄比你是大了点,可他前几年是一心忙着工作啊,哪顾得上谈恋爱。在医院里临床经验那是相当丰富,人也长得标致,医院里的年轻护士啊,没结婚的女医生啊,那是排着队任让他选。”

陈思宁听杜大姐把自己的远房表弟吹棒得如此夸张,心里忍不住一阵暗暗发笑。耐着性子听杜大姐继续说下去。“可我那表弟吧,心气儿可高着呢,怎么看得上那些小护士。我瞧着你们两个年轻人般配得很。”杜大姐手上端着茶杯,急急的把含在嘴里的茶水用力吞下去,差点儿被水呛住。

“杜大姐你饶了我吧!我真还怕去跟他相亲。你就直接给他讲讲,我不去了吧。”陈思宁再也听不下去了,急忙打住杜大姐的话头,就差点儿给她磕上头了。“怕啥,小陈,他不会吃了你,不就是相个亲吗。何况有我杜大姐陪你去呢。”“这……”陈思宁不知自己还能说啥。“去吧。小伙子一听我给他讲了你的情况,就对你特感兴趣,催着让我带你去见他好几次呢。”“我现在还年轻,才从学校毕业一年,这也太早了点吧?”陈思宁有些吃惊,开始犹豫。“唉呀,感情这事没有什么早不早的,讲究的是一个缘分。这样吧,小陈,你就先听我的一回。先去见上一面,说不定你和他真还有缘分。要是这样,到时,指不定你感谢我都还来不及呢。”杜大姐的嘴皮上下翻动着,三寸不烂之舌煽风点火的功夫了得。

陈思宁这才算真正领教了杜大姐热心关怀的分量,心里直后悔自己当初一句顺口应承的玩笑竟然带来如此的严重后果。知道象杜大姐这种四十多岁女人的热心是再也推不过去的,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答应见面。然后心里不住地给自己打着气:“不就是见个面吗,他能给我吃了?反正自己是不会有什么损失,认识一下也无所谓。”

于是,在杜大姐的热心安排下,四个礼拜前见了一面。相亲的结果让陈思宁自己都不可思议。因为见面后自己居然找到了一点以前从来没有的感觉。这感觉叫什么呢?反正就是看到他,心里就会情不自禁的砰然一动。这让一直相信缘分的陈思宁激动不已。

男方对陈思宁感觉也不错,当即就说好约陈思宁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陈思宁没有了起初见面的尴尬,爽快地答应了男方这第二次见面的请求。

在电话里对着赖晓,陈思宁激动地把她这最近所遭遇的相亲传奇一古脑的噼哩叭啦倒了出来。然后嘻皮笑脸地对着话筒大声说:“为了给赖晓你一个交待,我跟小伙子的第二次见面,一定得请你见见他本人。”最后陈思宁又补充道,“你可要帮我参谋参谋啊。”

在电话另一头的赖晓听完陈思宁这一番叙述,立即听出了陈思宁的态度,知道这个年轻姑娘已经初尝爱情的甜蜜而幸福得不行完全进入了恋爱的状态。于是故意捏着嗓门说:“呀呀呀,你不是感觉很好吗?你俩不都开始交往了吗?还让我来瞎掺和什么呀?我的陈思宁小姐,这肯定是不合适也不妥当的!”

说完,心里一边又忍不住纳闷起来:“陈思宁可是个清高的女孩,怎么可能一相亲就相出感觉来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感情的事自己也没经历过,不明白。”赖晓心里对自己这样讲,然后对着话筒大声地嚷嚷:“何况,这是你的个人感情,我也不是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你觉着他好就行,我来瞎掺和什么呀。简直就是给你的那个他添堵嘛,他知道了你就能狠心看着让他把我骂死?”

“赖晓,我的好姐妹,我是特认真的,你可一定要来。再一次诚恳邀请你的到来。在这儿你就是我的亲人,你可不能来。”陈思宁语调夸张,但听得出来却是发自内心的认真,可不像是一副开玩笑的样子。“哦,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亲人啦?是姐姐呢还是妹妹呢?得瑟。你嘴巴抹蜜吧你!”赖晓在电话中忍不住对陈思宁又一阵调侃。

“我求求你,赖晓!你来吧,反正你星期六上午你下了班后下午就没啥事儿,难道不是吗?你来吧,好不好?本来我们就已经几个礼拜没见过面了,就当且仅当地把这想作是咱们两个好姐妹平时的见面,咱们俩是该干嘛就干嘛!你且当这个人不存在吧。”赖晓听陈思宁那紧张劲,突然忍不住想要开涮开涮:“当且仅当?这是什么词啊?唉呀,陈思宁,我可警告你呀,你的种种表现确实让我是大大的意外。我郑重地问你,你现在是不是头脑发昏哟?”

“不来算了,咱俩绝交,从此就不相往来!”看来陈思宁真是急了,说完就要摔电话。“可别,大小姐!嘿嘿,我可不敢跟你陈思宁这个大小姐绝交!我来,我来,我来还不行吗?”

这下赖晓反而有点期盼周六的见面了,因为她太想把陈思宁的这种反常表现找到一个对应的答案:“到底这个人有多大魅力呀?嘿嘿,我倒真想见识见识了。”赖晓忍俊不住,一个人坐在车上不经意间就笑出声来。

“什么事这样高兴呀,赖晓?”丁向洲伸出一只手,在赖晓眼前晃了晃。“唉呀!”赖晓猛地一惊,居然没发现丁向洲就一直坐着自己身边。“不会吧,刚才你好像被我吓着啦?”赖晓不好意思地一笑:“没有。”然后假装看窗外的景色,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嘿嘿。真被我吓着了,不好意思,赖晓。”赖晓又看见了丁向洲的那一抹白。

只听丁向洲告诉赖晓:“我一上车就瞅着你旁边这个空位坐这儿了。一直见你看着窗外发呆,偶尔还不住偷偷地发笑。几次都想问你,又怕你说我多事。”丁向洲脸上带着关心而又歉意的笑。“没啥事儿,我想到了我的一位大学同学。”赖晓怎么好跟同事何况还是男同事讲陈思宁的事。“看你平时不坐这个车呀。”丁向洲问。“我跟同学约好了,陪她去相亲。”赖晓脱口而出,自己都没注意到说漏了嘴,原本没想说的。

“相亲?现在你去相亲啊?”丁向洲立即紧张起来。“不是,怎么会呢?是我的同学。很奇怪吧?我都没想到会这样。刚才我还一直在纳闷呢。”赖晓的脸随即红起来,紧张的辩解。“哦。”丁向洲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我还真以为是你要去相亲。不过想想现在这种年代用相亲这种比较传统的方式开始两个陌生人的恋爱,应该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对吧?”赖晓只是笑笑,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只是看着窗外开始无声的沉默。丁向洲也不知道该继续什么话题,看见赖晓沉默以为她嫌自己太多嘴,也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沉默。

赖晓先于丁向洲在神仙树这一站下了车。本来是电话里约好时间,陈思宁会在公交站牌等赖晓的到来。可是东瞅西瞧并没看见陈思宁的身影。“怎么搞的?说好在这儿等我,却见不着人。”赖晓嘴里嘀咕着,又到处看看,还是不见陈思宁,“我没晚点呀?还说一直在这儿等。骗我也没道理呀!再等等吧。”

“赖晓,快过来,我在这儿!”赖晓看见陈思宁从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雅阁的车窗里探出头,紧接着下了车,站在路口等红灯变成绿灯,然后穿过斑马线马路朝自己小跑式的走过来。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陈思宁穿着一袭鹅黄的连衣裙,象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煞是耀眼。

“对不起,我刚到。等久了吧?”陈思宁捋捋耳际因跑步而被风吹乱的披肩长发,嘴里不住地道歉。赖晓没说话,倒不是生气,只是被自己眼睛看到的这一幕震住了。“呆会儿咱们去吃大餐,我给你负荆请罪,好吗?”陈思宁伸出双手挽着赖晓的一只胳膊。“你请我吃大餐,恐怕是那一位吧?”赖晓的眼睛向对面马路的黑色雅阁看了看。陈思宁讪讪地笑笑,头发很随意地一甩,没有正面回答。

赖晓心中的问号更大了,突然她的心里涌出了对陈思宁这个突兀变化的担忧。“陈思宁会不会对‘黑色雅阁’物质上的东西炫花了眼?”赖晓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有些武断和狭隘,但是出于对好友潜意识的一种保护,赖晓不得不提醒陈思宁道:“陈思宁,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是废话,是多此一举,可我还是得说。”陈思宁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你是我的好妹妹,你的话我不会不听。”“你的变化让我觉得太意外,这么快就被爱情滋润得如此漂亮。”赖晓看着陈思宁的眼睛。

陈思宁被赖晓直盯盯的眼神看得有点难为情,眼睛投向黑色雅阁迅即又转向赖晓:“赖晓,我知道你这句话的意义。你是要告诉我别为表面物质的东西迷住了眼睛。对吧?”赖晓点点头表示默许。“请你放心,你也不要多想,现在我对他也还谈不上了解,我当然会很慎重地考虑。”突然陈思宁话锋一转,“不过,说不定真是我和他缘分到了。”赖晓这二十三年来从没体会过陈思宁嘴里的“缘分”,不知道接下来能给陈思宁说什么。

“咱们快过去,呆在这儿,让那位等久了也不礼貌。”赖晓几次看见车里的小伙子向马路这边的陈思宁不住地打望。知道小伙子是早就等不耐烦,然后拉着陈思宁的手穿过马路。

“你好,我叫戴东阳。见到你很高兴。”小伙子嗖地从黑色雅阔里走出来,靠车站着。个子高高的,足足1米80,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黑黑的,穿着浅灰色的t恤,看起来很阳光。自称“戴东阳”的小伙子伸出手来握住赖晓的手。那双手很厚实,手心干干的,很有力。

“看起来不错。”赖晓心里想着,向戴东阳笑笑,稍稍地点头,算是给初次见面作了回应。“你好,让你久等了。我是赖晓,陈思宁的大学同学,算得上是死党。可能陈思宁给你提到过。”赖晓向陈思宁转过头去,投以一个诙谐的眼神,看见陈思宁顾盼生辉地对着戴东阳笑着,露出一对浅浅而又甜甜的酒窝。

戴东阳请陈思宁和赖晓上了车。可能是避免空气中的沉默,陈思宁问起赖晓到d集团的一些工作情况。赖晓认为在戴东阳面前谈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很有些不妥,就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后岔过这一个话题。戴东阳对赖晓倒是很热情,大概认为车上太沉闷,时不时的说些冷笑话。车上的两位姑娘被戴东阳的笑话逗得开怀起来。

车子开了20多分钟,最后在一家西餐厅停下来。原来陈思宁请赖晓吃的大餐就是这家西餐。这是一家法国西餐厅,环境很好,背景音乐是法国钢琴王子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赖晓耳际正萦绕着《水边的阿狄丽娜》,曲子和着典雅的氛围听上去很美很和谐。

赖晓平生第一次吃西餐,觉得外国人吃东西真是麻烦,这么多刀刀叉叉用起来实在太累。也不认为西餐有什么好吃,心想幸好生在中国,真要做外国人恐怕自己的胃会承受不起。这不过是赖晓无来由的想法。

可能陈思宁也是第一次上这儿来,赖晓看她刀叉用得极其笨拙。坐在陈思宁旁边的戴东阳大概经常出入这种场所,动作娴熟。只见他极熟练地使着刀叉,把盘子里的牛排分成一小块一小块,但却不见他自己吃。赖晓被弄糊涂了,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原来戴东阳看出陈思宁和赖晓的尴尬,体贴地为她俩切好牛排。于是赖晓心中不由得暗自因为戴东阳的这一行为给他加了分,算是为陈思宁产生的缘分找到了一个对应的答案。

吃过西餐后,戴东阳带着陈思宁和赖晓又去市中心一家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电影是赖姆·汉克斯1994年上映的《forrestgump》――《阿甘正传》,这应该算是一部老电影了。赖晓第一次看到这部电影时是在大一,当时和同寝室包括陈思宁在内几位室友到大学校园的礼堂里看过。赖晓很喜欢《阿甘正传》这部经典电影。后来又在大学重新看过三遍,每次看过之后都对人生的理解又更入木了几分。至今还记得片中那句经典台词:“lifeislikeaboxofchocolates。youneverknowwhatyou‘regonnaget。”――人生就像巧克力,永远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片中大致的主题现在还让赖晓记忆犹新:阿甘的智商只有70,他的妈妈是一位性格坚强的女性,她总是不断的鼓励儿子:“相信你自己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阿甘凭着这仅有的一点自信跟“从一而终”的精神去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结果碰到了很多奇遇,并且他也做到了连很多正常人也无法做到的功业,最后成为一位巨富。

赖晓一个人沉侵在动人的故事情节里,不由主地又给自己增添了一些前进和奋斗的勇气跟力量。

看完了电影,时间已经到了下午6点。“去吃晚饭吧?”戴东阳提意。陈思宁把头转向赖晓,等着赖晓的答复。中午吃的牛排似乎还在胃里没有消化,又在电影院里坐了两三个小时,赖晓感觉一点儿都不饿,没有一丁点儿胃口。“何况自己在陈思宁和戴东阳身边已经做了这么久的大灯泡,实在是不能再这样在他们两人之间把这个灯泡当下去。”

“你俩去吧。中午吃的牛排还没有消化,我真还吃不了。”赖晓执意要走,“你们就别管我,我坐公交车回去就好。”陈思宁见赖晓一定要走,以为赖晓对戴东阳印象不好,怯生生地问:“赖晓,真的非得现在就要走吗?”

赖晓知道陈思宁一向对自己的情谊很深,看出了她的期待,不忍让陈思宁扫兴。于是靠近陈思宁,嘴巴对着陈思宁的耳朵,小着声儿说:“傻瓜,我这不在给你俩创造机会吗?说实话,我夹在你俩中间很尴尬很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确实不自在得很。你不能再让我继续当这电灯泡了。戴东阳指不定有多恨我。求你让我走吧。”“他敢!”陈思宁跺跺脚,“就是要走,我也得跟你一块儿走。”陈思宁耍小脾气的可爱样子令赖晓不忍拒绝:“唉呀,你让我留在这儿,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何况你看那位戴东阳还眼巴巴的等你过去呢。我呆在这儿,碍眼!”赖晓还是坚持要走。

陈思宁也知道自己留不住赖晓,心里又急切地想知道戴东阳在赖晓心中的看法,就要赖晓跟她到自己的单位宿舍去住。于是两人和戴东阳道了别直接坐公交车回去。

在去赶公交车的路上,陈思宁拉着赖晓的手问:“你坦诚地说,心里怎么想的一定要如实告诉我。我问你,你觉着,戴东阳这人怎么样啊?”赖晓看出陈思宁的紧张,故意吊她的胃口,拉长声调:“这个嘛……,不好说……”“怎么会不好说,你心里怎么想,就对我怎么说!”陈思宁追着赖晓非得要到一个答案。“第一次见面,只是直觉,应该还行。”“哦……”陈思宁吁了一口气,“我说嘛,你现在总该相信电话中我给你说,不再说我是花痴了吧。”“谁说你花痴啦。”赖晓笑着白了陈思宁一眼。

这天晚上,两个姑娘躺在床上,头挨着头聊到凌晨两点。话题自然少不了戴东阳,除此,还聊了一些生活中工作中的小烦恼,互相为对方打气。两个姑娘坚信她俩明天的日子一定更加灿烂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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