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丁向洲和赖晓从s大出门,步行前往陈思宁和戴东阳指定的明湖公馆菜。快到酒楼时,赖晓给戴东阳打通手机。大概因为看是赖晓的号码,电话直接是陈思宁接的。赖晓问:“我们已到酒楼门口,你们到了吗,在哪?”陈思宁告诉赖晓直接上酒楼二楼。
上了二楼,赖晓就看见陈思宁和戴东阳在一张临窗的桌前坐着。两个人穿同样色系的外套,一看就知道是情侣装。陈思宁站起来,满面春风的笑着,向赖晓这边挥手。赖晓拉着丁向洲的手上前。戴东阳热情地招呼他俩坐下。
赖晓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是下午6点零5分,问:“黎真和徐亚非什么时候能到?”陈思宁向窗外探头看了看:“嘿,说曹操,曹操到。赖晓,快看,黎真和徐亚非不正从出租车里出来吗?”几个人都支着脑袋往窗外的楼下看,见黎真和徐亚非一前一后地朝酒楼这边走。两个人倒是有说有笑的。
黎真掏出手机,摁着号码。戴东阳的手机响了,陈思宁拿过手机一看,是黎真的号码。陈思宁举起手机,把头支出窗外,手用力地挥动:“黎真,徐亚非,快上来。”黎真和徐亚非抬起头,异口同声地说:“我们马上上来。”
黎真奔跳着走过来。刚一落座,赖晓就问:“你几点钟才起床?”黎真回答“十一点”。“那是徐亚非来接你的?”赖晓继续追问。黎真把手在赖晓眼前晃晃,很认真地:“赖晓,你没得病吧?”赖晓没明白:“啊?”黎真象是故意转移话题,发现新大陆似地看看陈思宁,又看看戴东阳:“唉,你们俩穿的是情侣装!老实交待,今天请大家吃饭,有什么要给我们交待的?”大家不约而同地向陈思宁和戴东阳看去,睁大了眼睛等待二人的答案。
陈思宁看看戴东阳。戴东阳把陈思宁的两只手捧在自己的手心,非常郑重地宣布:“今年3月,我和陈思宁结婚。”“是今年的3月份?”黎真不相信的要得到确认。陈思宁象一朵羞答答的娇艳牡丹,红着脸轻轻把头一点。
戴东阳马上要娶陈思宁的消息,对于赖晓和黎真而言,无疑于一个惊天炸雷。她俩不是奇怪两个人会结婚,而是奇怪两个人这么快就要结婚。
“真的呀?赖晓,这下我说的没错吧?哈哈!”黎真站起来隔桌子拍拍赖晓的肩,弯着腰自己笑得不行。赖晓顿时想起周三晚上陈思宁的电话之约和黎真的大胆猜测,情不自禁的也大笑起来。黎真和赖晓两人夸张的笑,让陈思宁和戴东阳迷云不知所踪。
“唉呀黎真,求你快别笑了。”赖晓坐好了,不让黎真再这样笑下去。然后把嘴凑到陈思宁耳根子前,小声地讲:“陈思宁,你知道吗?周三你打电话来,黎真就向我赌咒发誓说你和戴东阳要向大家宣布你们结婚。”“啊,黎真知道我俩结婚的事?”陈思宁看着黎真,发出大大的一个问号,又看看戴东阳。戴东阳没整明白陈思宁的意思,茫然地笑笑。徐亚非倒是反应热烈,笑嘻嘻地望着黎真问道:“不会吧?为什么呢?”。“不告诉你!”黎真故作神秘,端起水杯呷了口茶。“哼。”徐亚非把头一偏,不理黎真。
服务生开始上菜。戴东阳让服务生打开一瓶红酒,然后自己先端起酒杯:“来,思宁,我们敬在座的各位一杯,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酒杯露了底,接着拿过陈思宁手中的杯子:“对不起了,陈思宁这杯酒,我代她喝了。”又是一仰脖。戴东阳的气势震住在场的每一个人。
丁向洲站起来给戴东阳斟满了酒,示意徐亚非端起酒杯,说:“戴兄,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算不上长。但上次的西岭雪山一行,我和徐亚非都很开心。”“对,以后戴兄如果需要,我徐亚非在所不辞。”徐亚非拍拍自己的胸口,杯子滴酒不剩。丁向洲点点头,也把头一仰。戴东阳端起酒杯也是一干。
“男人跟男人喝酒的样子就这个样子吗?”黎真笑着问赖晓和陈思宁。陈思宁拿起筷子,催促大家:“吃菜,吃菜。”把头一偏。赖晓在不经意间看见陈思宁红红的眼眶,心里也不免生出感慨。
“陈思宁,我的好姐妹。祝福你。”赖晓端起酒杯自己先抿了一口。“谢谢,谢谢!……”陈思宁任泪水肆意在脸颊流淌,无语。黎真独自把酒杯斟满:“陈思宁,无论往哪个方面说我黎真都该敬你这杯酒。多余的话我也不用多说,反正衷心祝福你,这么快就把自己嫁了出去。”然后象男人一样自己先喝干了酒。
接着又把酒斟满,站起来,对着戴东阳大着嗓门说:“戴东阳!”把其他人都唬住了,齐眼望着她。戴东阳支着脑袋,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戴东阳,陈思宁的家离这儿几千里。在成都,我和赖晓就是她的娘家了人。你呢,得给我小心着点……”黎真脸已经红起来,带着七分醉意,用食指对着戴东阳,“陈思宁太善良,性格太柔。你可不准欺负我们的陈思宁!……”话没说完就趴在了桌子上,的的确确是喝高了。
“戴东阳,请别介意。黎真酒喝多了点。”赖晓打着圆场,举起杯,“我谨代表黎真跟我自己向你和陈思宁,祝福你们俩幸福快乐一生一世”。陈思宁拉住赖晓让她别喝。赖晓把陈思宁推开,把酒当饮料咕噜噜地喝进肚子。
戴东阳爽朗地一笑,端起杯:“今天,我很高兴你们大家都能来捧场。更要特别感谢赖晓和黎真这么多年跟我们家陈思宁的深情厚谊。今天,在大家面前,我发自内心郑重其事向你们发誓,陈思宁跟了我戴东阳,我会让她一生一世都幸福。来,干杯!”大家都端起酒杯。陈思宁的泪水又流淌下来。
这一晚,三个男人心里揣着各自的心思,你来我往地喝了不少酒。赖晓在一边小心侍侯着黎真。黎真时而还冒一两句醉话。赖晓一直提着嗓子眼,声怕她会胡言乱语,还一直到大家吃完了饭都还有惊无险没出状况。
赖晓和徐亚非架着黎真出了公馆菜酒楼。“我和黎真打车先回去。”赖晓说。丁向洲站在一旁,笑笑说:“好。”陈思宁跑过来:“黎真还是到我那儿去。”然后招手让戴东阳赶快过来扶住黎真。
“怕是不方便吧?”赖晓摇摇头,小声说。黎真整个身子差不多倾在徐亚非怀里。喝醉了酒的人就象一摊泥软软的站不稳。正好,这时来了一辆出租汽车。“赖晓,快,车来了。”徐亚非架着黎真先坐上车。赖晓向陈思宁他们挥挥手,也上了出租汽车。
赖晓叫徐亚非帮着把黎真弄上床收拾妥当,看黎真沉沉的睡去,让徐亚非赶快回家。“要不我再呆会儿。”徐亚非并不打算急着离开。“走吧。晚上你喝那么多酒,我看你也够呛,回去好好休息。”徐亚非想想自己不走,赖晓就不方便休息,便不舍地走了。
从明湖公馆菜回到家里,时间不晚,刚过十点。丁母和丁雅梅在客厅看电视,丁父和周天恺在书房下象棋。
“姐,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小鹏呢,这么早就让他上床了?”丁向洲不见小侄儿,问姐姐。“刚睡觉。我和妈妈等你俩回来。你喝酒啦?”丁雅梅用手在鼻边扇扇,闻着弟弟一身的酒气,问,“赖晓呢?”“回去了。”丁向洲挨着丁雅梅坐下,凑到姐姐耳根边,“你觉得赖晓应该这个时候来吗?”丁雅梅顺势给弟弟一个拳头:“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们发展到了什么阶段,就是妈妈都看出来了”。“哦,妈,你说我和赖晓已经发展到了什么阶段?”丁向洲揉着心窝笑嘻嘻地看着母亲。“注意身体!”丁母抛出这四个字,继续看着电视。“啊?”丁雅梅姐弟俩齐刷刷地望着丁母,母亲的回答着实让他们吃了一惊,“觉得合适了,该结婚就结婚。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我和你爸都无所谓。”
“妈,你真让我大开眼界了。”丁雅梅走到丁母跟前,挽起母亲的手腕摇晃。“你们以为我是老古董嗦?”丁母白了女儿一眼。“向洲……”然后很严肃地。“妈,你想说什么?”“你和赖晓现在到了什么程度,今上午,你姐在厨房还跟我问起。我知道现在的风气跟以前大不一样。你是我儿子,我儿子是什么的人,我作母亲的还是清楚的。至于赖晓,我和你爸感觉也还可以。”“哦,谢谢妈妈。”丁向洲很高兴能听见母亲能这样亲自对自己说。
“你们都是成人,妈妈也没必要避讳。现在你俩还很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千万要注意身体。你俩在一起,该采取措施的就要采取措施。”丁向洲耐心地听着,没吱声。丁雅梅在一旁附和道:“妈妈说得一点儿没错。”“妈妈该说的就先告诉你,不然到时会后悔。最后,妈妈多一句嘴,你别让赖晓吃什么避孕药,采取其它避孕措施。避孕药这东西吃多了,容易造成女性内分泌失调。严重的,以后想要小孩,还可能要不上。”“妈……”丁向洲无语,有点儿哭笑不得。不过,心里明白母亲的话虽不好听但确实中肯。
“弟弟,既然决定了辞职出来自己干,就好好的干。我们都很支持你。我从你姐夫那儿探了底,他给你的那块市场,前景的确非常不错。开始时让姐夫先带着你,认真干。你头脑灵活,又有这么好的市场,肯定比你在公司的做不知要强多少倍。”丁雅梅告诉弟弟。丁向洲点头称是。然后坐着陪母亲和姐姐看了会儿电视。不久,心里就忍不住惦记起赖晓。
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中,赖晓听见自己的手机响过不停。起初以为是自己设置的闹铃响了,但是探头往窗外一看,天色还早。于是翻了个身,又睡着了。没过几分钟,手机又响。赖晓这才想起,自己是忘了关掉手机。
“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会不会是打错了?”赖晓摸索着拿起手机,“喂,谁呀?”手机那头没出声。“可能是谁拨错了号。”赖晓自言自语,准备挂断电话。“赖晓,是我,丁向洲。”电话那头的声音急匆匆的。“向洲,是你向洲?”赖晓得到确认,坐起来,“这么晚了,怎么你还没睡觉?”“可能酒喝多了,我睡不着。”“那你看看电视,要不打打电脑游戏。”赖晓开始担心。“……”电话那头一阵盲音。
“喂,喂,向洲,你在吗?”赖晓着急地对着手机喊。终于,电话那头有了声音:“赖晓,怎么办呢?”“啊?”赖晓心被提到嗓子眼。“你不在我身旁,我做什么都静不下心,就是觉也睡不着。赖晓,你说我该怎么办?”“这……”赖晓迟疑地,不知怎样回答。
“你现在把门打开”。“把门打开,打开干嘛?”赖晓很疑惑。“赖晓,要是我现在立即出现在你身前,你能相信吗?”“啊?”“我就在门外,可以让我进来吗?”“你真的在门外?”赖晓不相信,“这么冷的天。你等着啊,我马上开门。”赖晓披上外套,赤着双脚,不敢弄出声响,小跑着来到入房门边,打开门。果然,丁向洲拿着手机,正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快快,快进来。”赖晓把丁向洲拉进屋,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丁向洲别出声。
“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赖晓小声地责备。“我爱你。”丁向洲猛地紧紧抱着赖晓不放。“我知道。”赖晓转过身,眼神带着责备,“可是你这样子的不爱情自己的身体,我怎么能放心你。”“所以,我就只好打车过来。”“不是,你……”丁向洲吻着赖晓,不让赖晓说下去。赖晓一只手支在半空中,被堵住了嘴,几乎不能呼吸。
一番温存过后,赖晓很坚定地告诉丁向洲,来日方长,细水还是要长流得好。现在他们不能只是想着儿女情长的事,既然决定自己单干,甭管他做什么就应该好好地做,用心地做,让丁向洲早点回家。丁向洲也觉得自己太情绪:“爱情总是让人着魔,别笑我傻。”赖晓笑笑,丁向洲炽热的爱情温暖了她的心。
赖晓把丁雅梅给她的5000块钱交给丁向洲,说他开公司自己也帮不上忙。都说万事开头难,这5000块就当是给丁向洲开公司运作的经费。丁向洲死活不拿。最后,赖晓很生气地把钱塞进丁向洲的衣兜,说真不要的话,这就是把自己当外人看了。
丁向洲只好笑着把钱收下:“你怎么会这样想?好吧,我收下。”然后紧紧地抱着赖晓,眼神很坚毅地看着赖晓:“都说誓言不可靠,但是,赖晓,丁向洲同志要告诉你的是,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请相信你自己的选择,相信我丁向洲一定会给你一生一世的幸福。请记住这一天吧,你给我的这5000块钱,我丁向洲将回报你十个5000块,一百个5000块,更多更多的5000块。”赖晓笑着点头:“我相信,我当然相信。”
然后赖晓催促丁向洲快走。因为在内心里赖晓一不愿意让黎真知道丁向洲晚上来过在自己这儿留宿,二不想丁向洲的父母对自己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