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再难愈合的伤口,只要给它时间并加以治疗,总有恢复的一天。她应当会如此,那么他呢?
左博雅自嘲般的笑了笑,那么多年,还有治愈的必要吗?眼前这个女人却不该如他这般。
左博雅似是下了某种决定,他难得收起蛊惑人心的微笑,正色道:“那个男人今天又来了。”
发现对面的女人脸色苍白了几分,他稍作停顿却不打算改变决定,反而用从未有过的强硬语气继续说:“我约了他周六晚上在这里见面,我知道你那天有空,不要找理由出门。”
花絮晚近乎条件反射的想出言拒绝,左博雅却没有给她丝毫反抗的余地。
一双如黑洞般幽深无垠的双眸紧紧锁住她,四目相对,火花四射。
“聂倩在x市的工作已经步入正轨。我相信这周六你一定会听话的留在家里。对吧?小花花。”
打蛇打七寸,掐人掐软肋。左博雅出手,向来如此。
第三章一如初见,未曾或忘
五个月前(澳大利亚悉尼6/110:00am)
室外骄阳当空,一间十多平的卧室房门紧闭,紫罗兰色的绸布窗帘严丝合缝的遮挡住想要射入室内的阳光。
靠窗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发丝凌乱的女人,大约一米六五的娇躯蜷成了虾米状。小脸蒙在蚕丝被里,只把有着深酒红色大波浪卷发的后脑勺露在外面。枕头旁边躺着一只戴红帽穿绿裙的小红帽版蒙奇奇。
大床对面的白色转角写字台上堆放着厚厚一摞时尚杂志,旁边有几张未完成的服装设计手稿,只是线稿还未着色。
书桌转角处一个屏幕闭合的银灰色超薄苹果macbook上放着一本a4大小的速写本,用铅笔描画的一幅幅年轻男性人物素描跃然纸上,神态惟妙惟肖,姿势各异。模特仅为一人,此人相貌英俊,气质儒雅。画中人物刻画真实的仿若要破纸而出,即使是黑白的单调色彩,仍旧赋予了人物鲜活的生命,让人见之喟叹,好似真人临场。由此可见作画者的造诣颇深,对画中人倾注了全部的创作热情,甚至可以令人从中感受到浓浓的爱意。
在画纸的右下角写着一排秀美又不失风骨的草书:秦子睿。
一支从中间被人折断的4b铅笔一分为二的躺在速写本的右侧,笔杆断口处既尖锐又狰狞,像是要刺穿一切接近它的事物。
一只马克杯孤零零的被掩盖在紫色窗帘后。细看之下,这是一只创意自制马克杯,杯面被烫印上一张情侣照片。俊男靓女,情深依依,羡煞旁人。马克杯中有半杯白水,一层薄薄的灰尘漂浮于水面,可见此杯被搁置已久,无人问津,显得既落寞又伤感。
‘咔嚓’一声,紧闭的卧室房门被人打开,紧接着响起一串属于女人的急促脚步声。
来人奔向大床,一伸手毫不客气的掀开某女的蚕丝被,劈头盖脸直接开嚷:“花嘘嘘,花大虫不好啦!水管爆啦,水漫金山,都淹到膝盖了,你赶紧起床拯救!”
闻言,蜷缩在床上的某女眼皮都没有睁开,直接翻了个身,呓语似的喃喃道:“打电话报修自救吧。”
站在床边的女人秀眉一跳,不死心的推了床上挺尸的某女一把,继续叫嚷:“花!絮!晚!再不起来水就淹到你床上啦!”
“不错,正合我意。省下我买水床的钱了。”花絮晚毫不在意的嘟囔了一句。
“fuck!不出绝招当我是绿茶婊?女汉子你也敢无视?”话音刚落,花絮晚当即被床边暴力女抓住手臂从床上提了起来。
这回总算让某女撑开了眼皮,冷飕飕的小眼神自上而下的扫了眼气势汹汹的暴力女,不咸不淡的说:“拖我起来修水管?聂小倩,聂氏倩女,聂女侠!小的恳请您有点创意好吗?地震、海啸、沙尘暴、火山爆发、煤气泄漏、房顶坍塌、入室抢劫,今天是水管爆裂?不如我给您出几个点子:马桶喷粪、白蚁入侵、世界末日僵尸横行、穿越时空女尊男卑……您老满意否?”
此暴力女正是与花絮晚大学同窗四年的骨灰级闺蜜——聂倩,中国北方女子,身高一米七三。胸大腿长,相貌没有江南女子的柔美婉约,却有着独特个性的飒爽英气。
四年之中同进同出同吃同睡,形影不离亲密无间,有花絮晚出没的地方必有其身影。此女脸皮堪比防弹玻璃,拥有金刚不坏之体。即使花絮晚与男友约会,聂倩也常常夹在两人之间做那瓦数超大的终极灯泡,美其名曰:‘守护祖国花朵,阻止牛嚼牡丹。’二十四岁的花小妞至今仍持有处、女之身,其中聂女侠的功劳可见一斑。
聂倩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坐到床上,气势大减。神情哀怨的说道:“整整一个月,你也该颓废够了。今天六一儿童节,多粉红多欢腾多喜庆的日子。我跟boss请了假,咱俩一起出去吃大餐,我请客!怎样?偷着乐了吧!”
“没兴趣,没胃口。你找别人陪你去吧!”花絮晚一头栽倒回床上,准备继续睡她的回笼觉。
聂倩刚想说什么,却听外面传来门铃声,她赶紧跑出卧室,前去查看。
间隔很短,聂倩快速折返,人未至声先至。
“花嘘嘘,那个杀千刀吞狗屎的秦子睿又来了!打扮得狗模狗样,手捧一大束蓝色妖姬,那架势绝对有备而来啊!”
闻言,原本躺在床上如一滩烂泥的花絮晚瞬间打满鸡血腾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布满血丝的通红大眼流露出不可抑制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