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无论逃多久,但都逃不掉_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情敌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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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篇:无论逃多久,但都逃不掉(1 / 1)

需要一种温暖

我起身去了卫生间。扭开面盆上的水龙头开关,接了水,扑了一脸,那些水迅速地滑下来,像眼泪。

我对着偌大的镜子说,沈寒阳,你知道吗?我这样夜夜难眠,是因为想你,我想的睡不着呢。

我望了望悬挂在墙壁上的热水器喷头,忍不住扯掉肩上睡衣的带子。我需要温暖一下自己的身体。

躺在白色瓷盆里,氤氲的热气一点一点的把我包围,像一个怀抱。睡意渐浓,真想躺在水里,这样睡,很舒服。

沈寒阳说过的,他要给我准备两间明亮的屋子,有大的卫生间,大的浴盆,他要给我洗澡,不,他说他要和我一起洗澡,和我一起躺在浴盆里唱歌,他的动作很轻柔地抚摸我的皮肤,他说,像两只漫游在爱情里的鱼……

真的忘记时间走过多久,江北乱着衣裳出现在我面前,惊叫,怜怜,你在做什么?江北是来上卫生间的,这两居室的房子是我们合租的。他强行把我从水里拉出来,抓了浴巾裹住我,又找了毛巾把我头发擦干净。

江北是个个子很高的男子,白,且瘦,把头发弄的很光亮,用唇油,脸上涂一些护肤霜,散发着一种模糊的香气。可能是他作为发型师的职业需要,我不很喜欢,但也不十分讨厌。他喜欢在我出门或者周末无事的时候,给我弄头发。给我弄头发的时候,他总是感慨: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我总取笑他。

但我知道江北是有言外之意的。我的心事瞒不过他的眼睛。何况,因为夜夜失眠,我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黑眼圈。

早上洗脸的时候,在镜子前努力揉啊揉。江北见了,一边把牙膏挤到牙刷上,一边说,土豆去皮,切片儿,或者苹果捣碎成泥状,敷患处,数日便好。

弄了几日土豆皮,又弄了几日苹果泥,仍然不见效果。江北说,把他忘了,比土豆片和苹果泥都起作用。

我也在努力忘呢,可我忘不掉!

你不去想他不就结了?

有那么容易啊?没摊在你身上。

摊在我身上也没什么大不了。哦对了,据说,昨天夜里你居然还想为一个没见过面的男人殉情?我翻了白眼给他,兀自在镜子前涂护肤霜。见江北还在发楞,我说,赶紧的,我还要撒尿呢。江北刚刚吞到嘴里的水,哗一下喷出来,笑的张狂不已,哇哇,这也会是你怜怜说的话,居然脸不红,心不跳,沈寒阳是不了解你,若是了解了,会要你才怪,怕是这一辈子只有陆一哲肯要你了。不是打击你,我真没看出沈寒阳那家伙有什么好来,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脸上居然还长痘,一看就知是内分泌失调,他找你啊,大概是生理需要。

我愤愤地要江北闭嘴。

真的细软与风情了么

我跟沈寒阳说起我的黑眼圈,沈寒阳煞是得意,突然又温情地说,一定是想我想的,既然如此受罪,不如,来北京,与寡人长相厮守。

我是这样想过的,在那些无眠的夜里,想的最多的,不是和沈寒阳的未来么。

可是,对于沈寒阳,我真的一无所知的,我担心自己爱上的不过是一场爱情而已。

沈寒阳觉察出我的疑虑。于是,沈寒阳便把他整个儿摊开来。

沈寒阳,安徽安庆人,19岁到北京上学。各科成绩都优秀,一路下来,一直到硕士研究生毕业,又工作多年,娶妻,但未生子。34岁的人生并不完满,8年婚姻,如抗战,终于离异。现在乃孤家寡人,无钱,无房,无车。

我因此笑的不可抑制,我说,无钱无房无车都是什么概念?

沈寒阳说,钱就万把块钱,房是单位宿舍,车是400块买的变速自行车,居然还给丢了。

我说,万把块也是钱啊,单位宿舍也是房啊,自行车也算车啊。知足吧你。

沈寒阳因此乐的不行:哈哈哈,真不错,怜怜不是一个贵公主,娶来也很好伺候的。

我说,你条件如此优越,不要愁着找不到媳妇,我先一边凉快着。

沈寒阳说,就因为有如此“优越”的条件,都34岁的人了,好不容易讨个媳妇,居然还给离了。

我说,离了是因为不适合。就像水和火总不能相融合。沈寒阳说,七年之痒,这痒期好不容易过去了,以为以后的时光可以平安无事的,没想到又土崩瓦解了。八年婚姻,不是那么简单的,我想,这里面的太多的疼,是外人看不到,更无法体会的。

我道歉。我说,沈寒阳,真是对不起,有些事情,逐渐淡忘比较好,我不应该提。

沈寒阳说,你没有说错什么怜怜,我应该把事情说清楚,让你有所了解也是应该的。

我以为沈寒阳会说他前妻如何霸道如何不理解他之类的乏味言辞。但沈寒阳说,我一直感到后悔,和她在一起的八年中间,没有好好地疼她爱她,尽管她脾气不好,但她总归是爱着我的。一个北京女人,人虽不国色天香,倒也十分漂亮,家境也算优越,能下嫁给一个普通的外地人,这也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所以,怜怜,我想找个女人来疼,来爱。想要一种温暖而平等的爱。

我因此落泪如雨。一直渴望和期盼的不就是一个男人这样的心思吗。

我总想,我怎么会选择陆一哲这样一个男人,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会和这样一个男人生活这么久,甚至还要继续生活下去?西安不是一个适宜恋爱的城市,多的是厚重和粗砺,少的是细软与风情。而我是那么渴望恋爱的女子。

沈寒阳说,北京是适合恋爱的怜怜,该细软的细软,该风情的风情,该厚重的厚重,该粗砺的粗砺,几乎是兼而有之,大全。

我如此渴望一场刻骨铭心却又轰轰烈烈地恋爱,然而,我没有过这样的经历,那些短命的恋情其实算不上恋情的,温温吞吞的,像半开不开的水。

沈寒阳说,半开不开的水不能喝的,喝了要闹肚子,半开不开的感情更不能要,要了要闹心的。

我和陆一哲就这样吗,此时,陆一哲在西安,两个月前,我们还在一起,但不想要他了,看了他就不顺。心情也格外地沉重,所以,当江北在武汉给我找到一份工作的时候,我离开的愿望又强烈了几分。

陆一哲不能让我开心,他给我的爱是沉重的,像一种我无法支撑的负荷,极强烈的压迫感让我对生活,对我们两个人的未来产生了绝望的心思。

这是显而易见的,沈寒阳让我感到交流的愉悦,感到生活的轻松,而江北说,这是因为我没有跟沈寒阳在一起生活过的缘故,距离总是能够产生美的,若是两个人日日肌肤相亲,总会相看两厌的,而陆一哲没有看我不顺恰恰是我的造化,恰恰是陆一哲对我的感情深厚,我不能信了江北的逻辑,因为他是见过陆一哲而没有见过沈寒阳的。

自己把自己弄丢了

沈寒阳终于从北京来到武汉,只为见我一次,他给我电话的时候,已经行走在武昌街头。我在镜子前,不停地试换衣服,不停地化妆,不停地把摆弄头发,我甚至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尽量地让自己看他的眼神能妩媚一些能多情一些。江北是不耐烦的,在卫生间的门外不停地走来走去,嘴里嘟囔着什么。终于,他撞门进来,说,坐下。我乖乖坐下。就这样,江北立在了我的身后,开始为我做头发。江北说,不管你与这个人最后发展成怎样的一种关系,但是都要以最好的面目最好的状态去见他的,对于一个离异的老男人来说,更喜欢一个女人的可爱和个性,还是以你素来的中性风格见长,头发不能过分的乱,不能在头发上别发卡之类的小物件,最好也不要打着哩,也许沈寒阳会抚摩你的头发,这样手感就不好,简单一点吧,我想一个老男人对一个年轻女子要求不会太高。江北说这话的时候,是无表情的,脸白的像一张纸。

我见了沈寒阳,他站在长江大桥上,望一江的水,我走到他身边,也望一江的水。他并不转身看我,说,从这里乘船可以回到他的家。我看着他被风扬起的头发,眼神就迷离了。蓝色牛仔裤被打磨出一片一片的白,青灰色外套,蓝白格子围巾,随意却有着怀旧的气质。他突然转过身,望着我,眼睛里充满温柔。他朝我笑。我也朝他笑,这样彼此笑了一阵,抑制不住了,身体在笑声里抖动,他伸手揽了我肩膀说,真是个傻孩子。

游走在武汉街头,甚至决定一场迷失,沈寒阳说,好吧,就这样把自己弄丢吧,于是我们就把自己弄丢了,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也没有悲伤,这样笑着牵着手,或者随意上一辆公交车,在任何一站下……那是我至今经历的最美丽的爱情,短暂,轻盈,柔滑,又缱绻绵长,尽管这样分离,我仍然感激。

我知道,沈寒阳是过客,匆匆来,匆匆去,像一粒多情的种子。而我却需要一个家。沈寒阳说,每个人逃不掉,无论逃多久,最终都要回到这个世界里来。家对于他来说,是束缚,是争吵,是无聊的猜忌与相互折磨。那个谈笑风生的沈寒阳陌生了,而他只对爱情执着,对婚姻,对家庭却是望而却步的,也或者心存憎恨,这是婚姻给他的全部印象和刻骨感受……

江北说,回去吧,我问为什么。他说,他起初喜欢我,后来爱我,后来的后来,他说不出对我的态度,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此生,他与我,似两条平行的线,再无相交的可能。而沈寒阳是走在路上的,只会在与我擦肩时,暧昧或者纠缠,而陆一哲才是我的归宿,是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我辞职,给江北交了半份房租,他硬是没有要,连同水电费一起退给了我,把他最得意我最喜欢的一把发剪赠送给我时,说了一句古人的词,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平常,江北也是这样说过的,可是平常我总是取笑他的多愁善感,而今日,我只有一个劲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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