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尧不知道张晓宇是谁,更不会知道他的前女友,但在这种环境和语气下,那人必定不是什么好人。
他一直皱着眉毛,像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都被李茶兮给截断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这边为难,李茶兮还在滔滔不绝地数落他的错,说着说着声音就提高了,他一把捂住了李茶兮的嘴。
“听我说,作为朋友我自认还算合格,可作为情人,我不懂怎么关怀别人,况且你跟我在两个城市,彼此都不能离开自己的城市,即使想试也不能试不是么?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你会有怎样的伤害,可我不想失去你。”
李茶兮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也搞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情,以前我坚定地认为除了友情没有其他的,可是现在我特别害怕失去你,特别害怕。”
李茶兮想说话,仍旧被他捂着,不肯松手。
“如果说我真的喜欢一个人,一定不是因为她对我的紧追不放,而是我发自内心的感情,现在,我觉得就是这样的情况。”
李茶兮眨眨眼。
他把手放了下来,“李茶兮,我喜欢你。”
“可是然后呢?我们就要永远在一起了?”
李茶兮有点儿懵,永远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她有点措手不及,甚至下意识想要逃避。
有句老话叫三岁看到老,李茶兮三岁的时候路过商场看到一个特别可爱的娃娃,崔兰花女士决定买给她,把娃娃交到她手上时顺口说了句“以后要永远喜欢这个娃娃,不能随便丢弃哟”,李茶兮姑娘大义凛然地把娃娃就塞回了她娘怀里,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商店。
她从来都是个不能被束缚的人,尽管同张晓宇结婚的时候幻想了太多美好的场景,主角也都是吕尧,可那毕竟是她心理受伤时期的药,伤好了,药就苦了,也再不想吃了。
这会子她的伤是不是好了,她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很肯定,她被吕尧的“永远”吓到了。
她很想不顾一切地点头,说好,我永远个人呢你在一起,我去南京跟你过日子,我给你生儿育女开枝散叶,我照顾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口气。
可她说不出。
我为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换个你喜欢我?那我呢?谁来疼我?
她自私了,害怕了,孬种似的退回了自己的城堡里。
吕尧笑,眼睛却没有笑意,“你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李茶兮不说话,有风吹过来带了几粒沙子到她眼里,眼球上扎得疼,她使劲揉了揉眼。
吕尧拿开她的手帮她吹了吹,笑道:“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谁也别对谁顾忌了,这事儿我谢谢你,也想给你说一声对不起……”
“别介,你做错什么了,干嘛对我说对不起,矫情。”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的,如果今天吕尧不把这话跟她说开,可能她要惦记一辈子。有的人把这种惦记当成一种美好的怀念,可李茶兮是个认死理儿的姑娘,得不到她会难过一辈子,如今说开了,反而是解脱了。
是啊,得到了又如何?两个人如果以感情为纽带结成一个家庭,一旦哪一天感情没了,家庭也就散了,所以真的深爱,倒不如放到心底,两个人也许会有超脱友情和爱情的另一种感情。惦念,但不在一起。
后来的几天在凤凰的日子变得轻松了许多,她再也不用害怕与吕尧的对视,两个人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说不出意味。
回到南京祥子的朋友开了车来接他们,李茶兮随他们到市中心转了一圈,临走小苹果和佳佳都抱着她不肯撒手,“茶姑娘你有空常来啊,每次都说你会经常来每次你都骗人。”
李茶兮捏捏小苹果的脸,“你俩谁要是给我报销车票钱我就每天都来。”
他们要送她去南京南站,李茶兮说不用,这地儿跟她第二故乡似的有啥好送的,又不是头一回来了。
往常每次她回去都是吕尧送她,这次她想独立一次,一个人走。
上了地铁,门关上的前一秒,吕尧冲了进来,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发笑,“你好歹来一趟,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走,你买的票是将近七点的吧,我陪你在车站等一会儿。”
李茶兮喉咙有点发紧,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总这样,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烦人!”
吕尧仍旧是笑,“我对谁都这样儿,尤其是姑娘,这是礼貌。”
“行嘞我这才刚好受两天你就拿话戳我心窝子是吧?别刺激我,回头我一想不开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儿呢。”
“你还能咬我不成。”
他们的模式恢复成了不正经的互相调侃,李茶兮十分认真地看着他说:“我们家二缺姑娘说了,咬这个字是非情人之间是不能乱用的,你要是不打算娶我就别耍流氓。”
这话吕尧没继续接下去,只是笑。
她刚到南站电话就响了,是王哲打来的,问她有没有上火车,李茶兮说没,她怕赶不及特地买了比较晚的车票,要晚一些回去了。
王哲说那敢情好,你就跟我一起吧,我也在南京了。
李茶兮一愣,吕尧以为她咬着舌头了,关切地看着她。
她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的舌头没事儿,“王哲你抽风啊?跑南京来干嘛?”
“那个……boss让我出差,正好我在南……茶姑娘你转个头,这边儿,左边儿!”
李茶兮看了一圈儿,总算是找到了那个穿着骚包紫色羽绒服的爷们儿,傻兮兮地朝她招手,只差跳起来强调存在感了。
“你朋友?”
“嗯……”李茶兮真不想承认她认识那个神经病,但是晚了,他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哥们儿你是茶姑娘朋友吧,你好啊,我叫王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