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的叫嚷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掌柜也闻声赶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二一指唐俊男,大声说:“这个人进来大吃大喝了一顿,现在却不肯给钱。”
满堂客人一片哗然。竟然来个吃霸王餐的?真是可恶!顿时一片议论纷纷:“天啊,吃饭不给钱?还有这样的人?”
“看他那付德性就不像个好人!瞧吧,一身的血迹,想是经常作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老挨人揍。”
“这种人是贱骨头,欠揍的!”
“打死他这个臭流氓!”
……
众口一词,形势呈现一面倒,全都在痛斥唐俊男的不齿行为。
掌柜是个体格强健的中年人,锋利如刀的眼神狠狠的盯着唐俊男,心里直在冷笑,半年前曾经有个人在这种里吃霸王餐,结果被打断了腿从店里面爬着出去的,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自己店里撒野,没想到今天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掌柜用一种极度不屑的语气冷哼一声:“小子,招子也不放亮一点,敢来我‘铁拳李’店里闹事!识相的快点把钱给了,不然今天老子废你一条腿!”
众酒客跟着起哄:“打死他!打死这个臭无赖!”
唐俊男头脑一片混乱,只恨不得在地上挖一个洞,然后一头钻进去。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焉能受得了别人如此指责不休?以他的个性,早就大打出手了。可是此刻,他完全是心虚的,没有一丁点儿斗志,因为他缺少了一样东西一一道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他非常清楚,眼前的这些人和那些正邪两道的武林高手不一样,他们判断是非善恶的标准很简单,也很实在。对于衡山派诸人加予他魔头一说或许会令他怒火万丈且一屑不顾,而对于眼前这些人加予他“流氓无赖”之说只会让他惊慌失措,内心深处竟然深有认同感。吃饭不给钱本来就是流氓无赖才作得出的事情!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确确确实实是把钱搞丢了,我不是流氓无赖!唐俊男心里苦苦无力的挣扎着,为自己开脱。
突然,店门口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他的钱我来付。”
门口进来一位婀娜多姿的红衣少女,生得粉脸桃腮,明眸浩齿,只是眉宇间隐隐浮现着一股冷艳的傲气,令人不敢逼视。这个红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唐俊男头痛之极而又阴魂不散的“冤家对头”。
红衣少女掏出一锭子银子,递给掌柜,问道:“这够不够?”
掌柜眉开眼笑的接过,连道:“够了,够了。”跟着讨好的说道:“姑娘,你真是菩萨心肠哪!”
红衣少女淡淡地道:“区区一锭银子如果能保住一个人的一条腿,那也值得了。”
掌柜笑呵呵的点头称是,然后厌恶的瞪了唐俊男一眼,说:“姑娘,其实这样的臭无赖不值得你同情。”
红衣少女微微皱了皱眉,说:“每个人都有为难的时候,说不定他的钱什么时候掉了也不知道呢!不一定他就是个无赖。”
听到这句话,唐俊男几乎要感动得热泪满眶了。他突然发觉,这个红衣少女原来这么通情达理,可爱极了,之前自己一直误解她了!
掌柜说:“姑娘,你别怪我多嘴。你看他那付德性,贼头贼脑的,像个好人吗?你以后帮人也要先看清对象,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去帮他。”
小二也在边上附合:“是啊姑娘,你看看,你帮他付了钱,他连句谢谢的话也不说。这样的流氓无赖啊,就算你帮了他他也不会感激你的。”
红衣少装模作样看了看唐俊男,又看了看掌柜和小二,好似有点信了掌柜和小二的话,轻轻的叹了口气,“也许你们说得对,他样子看起来确实像个流氓无赖,看来我这次帮错人了!”
刚刚才对红衣少女满怀感激的唐俊男听到这句话后,差点晕了,最后一丝感激之情也随着红衣少女这句话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穷的恼怒,暗暗切齿:“嘿嘿,这小娘皮明为帮我,实际上在落井下石,看我的笑话来着。刚刚还冒充我媳妇,让我出尽洋相,这回不知又想耍什么花样?你奶奶的,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为什么要这样损我?”
唐俊男从小就讨人喜欢,天山派上下人见人爱,尤其是小师妹唐英男更是把自己当宝一样,何曾被人如此难堪过?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是不是背时运,一而再三的受到红衣少女的戏弄,在这里又被人肆意指责斥骂,冠之以流氓无赖。这一刻,唐俊男所有的自尊犹如垃圾一样被扫到了臭水沟里。
渐渐的,唐俊男心里来气了,大声分辩道:“我不是流氓无赖,我的钱掉了,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的。”
哪知,唐俊男越是辩解众人越发鄙夷他。因为人人都知道,作贼的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贼!
掌柜喝道:“人家都帮你给钱了,你还罗嗦什么?还不走!”
唐俊男心中一阵气恼,正在考虑该不该发火。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溥的笑声:“呵呵,我的钱也掉了,小美人,请我吃顿饭吧。”
笑声中,一位长相猥琐的黄衣男子走进店里。淫邪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红衣少女那张梦幻般的脸蛋,脸上全是淫邪的笑意。
掌柜是个有过江湖历练的人,看到这个黄衣人,脸色一变,惊道:“你是‘花面狼’黄浪!”
黄衣男子大笑:“不错!我正是风流倜傥的花面狼黄浪!呵呵,今天运气不错!居然给我碰上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黄浪,男,现年二十八岁,湖南益阳人氏,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
看到黄浪淫笑着向自己走来,红衣少女心中害怕,惊叫着向后闪退。
斜刺里突然一拳打过来,原来是掌柜出手了。
黄浪大怒:“铁拳李,你敢坏我好事?”
掌柜铁拳李掌哼了一声:“可恶的淫贼,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黄浪冷笑:“就凭你?”伸手格开铁拳李的拳头,瞬息之间向铁拳李打出了三四拳,踢出了四五脚。
铁拳李一边招架,一边后退,顺手操起一张凳子向黄浪砸来。
黄浪冷笑一声,竟不闪避,伸臂一迎。“拍”的一声,凳子砸在黄浪手臂上,当场断为两截,而黄浪却脸色如常,行若无事。
说时迟,那时快,黄浪张开手指如风般抓向铁拳李的脖子,来势疾如流星,眨眼即至。
铁拳李不敢大意,连忙伸手相格。
却不料,这只是一招虚式,黄浪的另一只手突然神出鬼没的一拳打在铁拳李胸口上。
铁拳李痛得呲牙裂嘴,向后退了两步。黄浪得势不饶人,又顺势一脚踢在铁拳李肚子上。铁拳李“哎呀”一声大叫,终于不支,倒在了地上。
黄浪回过身,一步步逼向红衣少女,发出一阵淫笑:“美人儿,别怕!哥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保证你快活得像神仙一样。”
红衣少女吓得花容失色,步步后退,最后退到墙角,再也无路可退。红衣少女蜷缩成一团,全身瑟瑟发抖,惊恐的叫道:“你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