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真的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还能就这样掩饰下去吗?
她已经到极限了,真的,已经到极限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顾宇轩还以为没有人的时候,坐在床边的人影却忽然开口,“不要开灯。”
已经几乎伸到了开关处的手滞住,顾宇轩走近,看着陆小西;“你怎么坐在这里?”
陆小西静静地看着他,立在门口不远处,身后的灯光似乎都在映衬着他,如同希腊神话中俊美无比的神袛,这样的人是她能够配得起的么?
顾宇轩走近,拍了拍她的背,“怎么了?不舒服?”
又是这样温柔的语气,最近这一段时间,在他的面前他几乎都没有发过脾气了,一向冰淡冷漠的眼神里总会透露出那种由心口缓缓上升的温柔,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了的话,也许她真的就会认为他已经喜欢上自己了。
“怎么不说话?”
陆小西摇了摇头,随即看向他俊秀的眉眼,微微笑,环住他的脖子,悄声说:“想你了。”
顾宇轩失笑,从来没有觉得她也会这样淘气又温柔过,甚至那些算是最简单的情话听在他的耳里,都有着无法抵挡的魔力,顾宇轩温厚的拍了拍她的手:“我不是在这里吗?”
陆小西摇了摇头,抱着他静了一会儿,忽然放开了他,深深地凝视着他。
随后,她上前吻他。
顾宇轩一下子怔住了,她从来没有这样的主动过,虽然只是单纯的两唇相贴,但她每一个碾转的气息似乎都在深深的引诱着他无限的占领,每一点轻轻的贴合都在疯狂的攫取着他所有的自制和理智。
他很快的就掌握了主动权,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深吻起来。
以往的陆小西到了这一步,只会红着脸呆呆的承受着,但是这一次,她有些反常,像是在失去什么之前疯狂的放纵,又像是在明知已经得不到的情况下最后一次的完全的占领。
她非常的热情,不仅非常主动的迎合着,而且似乎有些急切。
顾宇轩感到有些诧异,然而在不过是在理智迅速绷断前唯一一秒的平静,在她如此的热情的情况下,他也显得急切了起来。
楼上走廊里的灯还没有关,从门口斜斜的照出了一个金黄色的方框,落在床角,只能听见被褥微微晃动的声音,两个人在为开灯的房间里,用身体的最亲密的接触来证明着对方在自己生命中的价值。
已经到了大半夜,整个室内都是漆黑一片,唯有房间的窗帘透出丝丝的荧光,顾宇轩的呼吸很均匀,他赤着身体搂着顾小西,嘴角淡淡扬起,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好梦,陆小西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眨了眨透亮的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抬起头来,看了看上方的顾宇轩,好看的下颌的弧线,高鼻微挺着,淡红色的薄唇微抿,即使眼睛闭着,细长的弧线还在那里,似乎一睁开就能感受得到他瞳孔中一片深深的冷静和镇定,他的呼吸沉稳安定,窝在他的怀里总是觉得很舒心,仿佛什么都不用担心,这个世界上,他总是会保护着她的。
可是她明白,他要保护的那个人,不会是她。
她起身支坐在床上,长发如同黑色的披肩落在肩头,被窗帘滤过的光流落在瀑布似的长发上,像是银河泛出点点星光,黑夜中的眸光被长长的睫毛掩盖,露出寂静的白色月光似的幽光。
似乎觉得怀里空缺了什么,顾宇轩揉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
陆小西轻轻地抚摸着他温暖的手臂,把被子拉上了一点,随后又俯身在他额头印下一吻。
手指划过他好看的中间线,饱满的额头,高耸的鼻尖弧线,微抿的唇,触过呼吸,流连过下颌,最终轻触在他薄红的唇上,俯身再次吻了吻他,轻柔得如同一片羽毛的碰触。
她滑过耳边掉落的碎发,凝视着他良久,轻轻拨开了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掀开被子下床。
双脚在羊毛地毯上,不发出一点声音,箱子就放在楼下,开门出去就可以拿到。
但她静静地坐在床边,仰起头望着视线所及的黑暗。
已经是无边无际的了,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吧,至少这样,他还能念住她的一点好。
她小心翼翼的穿上了衣服,从抽屉里拿出自己早已经写好的一张字条,用钥匙压着放在床柜旁边,随后凝视着他安稳的睡容,侧线起伏,黑夜中,银光滑过,如同远山重叠,云雾缭绕的高山。
她伸出手去,还想再触摸一遍。
但伸到一半,又蓦然停住了。
再这样不舍下去,又有什么用,最后伤害的,不过是自己。
两手垂落在身侧,紧紧的捏着,似乎是在下定着什么决心,她没有再看他,转过身子,赤脚走过冰凉的地毯,再关上房门之前,最后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来到楼下就已经顺利多了,穿好了鞋子,裹上了大衣,再把箱子的拉手拉起来,不发出声响的走出去,带上了门。
像是最后把自己割裂开一样,她拉着箱子背立在门口很久很久,夜晚的寒风吹起她的围巾,室外居然已经下雪了,雪花一层一层漫天的覆盖着,她静默地站在那里,任由雪花侵入她的脖颈内,变成水流,缓缓滑过肌肤。
连睫毛都似乎被积雪压弯了,她才慢慢的把它抬起来,看了看远方风雪漫天的路,绿草已经被覆盖,整个世界只剩下黑白的一片分明,流光微漾着,身后的门关上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时候,她拉起箱子离开。
白色建筑在她身后渐行渐远,面前独有一弯寒月孤清,车轮的轻响沿着无边的冷夜漠然前进。
再见,宇轩。
第一次,也也许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你毕竟是不属于我,分分合合,这么多年,我已经累了。
这么久的日子里,很感谢你曾经给过我的爱,如果不是后来得知的原因,也许我会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惜,原来不是,原来之前所有的快乐和荣宠,只不过是想让我在最后受到最严酷的打击。
我真的很累很累,很怕很怕。
你们都离开我了,所有我最亲爱的人都不要我了。
我总想着,只要我委曲求全,只要我把以前锋利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