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于阴都经石关、商曲、盲俞、中注、四满、气穴、大赫、横骨。然后……噗”随着这声结尾的闷响,陆天瑞结束了他这一大清早的痛苦。
“噗通。”他这时正蹲在陆府的公用茅厕内,加速运一个早上的内功,他感到肚子一空,总算是把该排的东西排了出来。
“最近心法走到了歧路上,搞得身体全面失调,内火旺盛,实在是苦啊。”他揉了揉已经冻得发紫的屁股蛋,感叹帝都冬天的寒风还是那么不饶人。
“晚上放学去药房拿副祛火通便的药吧。”自言自语着他提起裤子,绑好腰带,推开门,翻墙。
大街上人极少,或者说只有一两个。这么冷的天,生活在这条“烟花大道”的王公贵族们有几个不是窝在自己暖和的被窝里,连下人都懒得起。也只有他陆天瑞这类异种才会有这种早睡早起的习惯。
“韩伯。”他亲热地和一个年近五旬的清道夫打招呼,这倒不是学他爹的,他本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只有遇到极相熟的人才会搭话,而这位韩伯正是八年前指点他去“麦粒大道”的那位清道夫,八年以来他们一直保持着极好的交情。
韩伯去年得了一场怪病,已经不能说话了,他现在只能一个劲地点头示意。陆天瑞也点点头,他沿着八年来一直很熟悉的路线朝道路的尽头走去。
烟花大道的尽头原是帝都大广场,两年前杜康国那位自认英明神武的天子把这更名为神武大广场,但这对陆天瑞不重要,他的终点不是这里。
麦粒大道,这里一如八年前一样繁华,陆天瑞快步行走在这儿,他已经看到了熟悉的终点――街角那家生意红火的早点铺子。
铺子里人很多,熟人也很多,但是他那三位哥哥却还没有到,他依然是第一个。
“瑞爷,照旧?”小二一看来人是陆天瑞,立马迎了上去。陆天瑞对他点点头找了张靠近街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好嘞,四大碗云吞!”
八年来每个早晨他都要赶来这里要一碗云吞,却是百尝不腻,他觉得这种味道很熟悉很亲切,好像隔了一个轮回传到他味蕾那一般味道,所以这样他爱上了这的云吞。
远处走来一个胖墩,那是他的二哥了,今年十七的唐原,先不说他的身份,单看这位仁兄歪着肩膀左右晃荡的走路模样,就知道他过惯了懒洋洋的生活,定是一位富家子弟。正说着,他这懒劲一来,身体突然往右一倾,眼看就要摔下去。从后面伸出了两只手齐齐拉住了肥球。
两人中,一个身长七尺有余,满脸棕色大胡子,长得和陆天瑞他老爹有几分相像,就是那种剑眉鹰目,虎背熊腰,方脸阔鼻。看似仪表非凡一身正气,天生将军料,其实帝都第一痞。这是陆天瑞他大哥,年方十八竟还未出阁的严大少,嗨,此人……恶少一条啊。他叫严烙。
搁他旁边那位就要显得文弱多了,一副书生样,长得也是白净,眉毛,鼻子,嘴样样不落在陆天瑞的身后,唯独这眼睛……惨白惨白,空洞、无神。他是个瞎子。他是陆天瑞的三哥,天生眼疾,本该是个悲情人物。可是……只能说他生的时代不好啊,碰上一个国泰平安,地痞丛生的年代,意志不坚定的他成了时代的牺牲品。帝都残疾人中的第一大痞诞生了。他叫伯清。
“就你这胖子耽误事,你看咱又晚到了。”严老大一直是这么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他在陆老四旁边拉了条凳子坐下,正好碰到这做好的四大碗云吞端上来。
“哇,还是这么香啊。就是不知道长什么样啊。”这是伯老三才会说的话,他总是以自己这点残疾为自嘲,陆天瑞曾经一度以为他是一个用浮躁的行为来掩盖极为苦闷的内心的人,后来才发现自己的眼力不是一般的差。
“二哥这是?”唐原的神色今天显得极其萎靡,一挨桌子便倒下去呼呼大睡。
“小四,你昨晚没来啊,可错过了一场好戏啊。哈哈,昨晚的碧烟阁的动静可大了,是吧,三儿。”严老大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可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对着陆天瑞贼眉鼠眼一会。
“是啊,呵呵,二哥昨晚可是吃了大亏了。”伯清无良地笑着,陡然音调一变,狠厉至极:“他妈的,妞都被人抢了,我们帝都四少的脸往哪搁。今天一定要找回场子,四儿,你说这事你帮不帮忙。”
帝都四少,在这一时期的帝都这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号。当然这只是这四人对自己的雅称,其实在众人的口中流传的最广的是“帝都四霸”这四个金灿灿的大字。
什么是霸,痞子、流氓中的头!而这四人就是整个帝都内恶霸中的恶霸。
“唉,二爷,你还没跟我们哥三说说到底是哪个混蛋敢跟你抢妞,是他妈的没听过我严老将军的三公子,他财政大臣伯大人的少爷,他陆丞相的公子,还是没听过你军机大臣唐胖子家的唐小胖子啊,”这是他严烙的一大习惯,每每与人火拼之前他都要来上这么一段:你小子是没听过…………等对面这位把各大官名理清了,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拎板砖拍人的力气。当然有时候碰到猛一点的,对杜康国国民基础常识根本不了解的,那几个官名还一时镇不住他,说了半天等于白说,对面这位还是接着挽起袖子,拎起板砖。严烙他还有更为形象的办法:
你小子去打听打听,我严家老头掌管杜康北边兵马大权,屈指一算五十万人,这不算什么。唐胖子他们家一纸公文,全杜康百二十万人马全凭调动,这也不算什么。他,就他这瞎子,他家伯老头子,管钱的,随便从国库里面这么拨个三四百万两黄金,往杜康国这么一撒,把全杜康的人都招来也是不成问题呀。当然这也不算什么。还有他,他老子陆天华陆丞相,人家没啥人手啊,认识的人也少啊,也就和青羊国君、西郊国君、南风国君什么的大小才二十个国君是拜把子交情,到时候这么大手一招,二十多个国君统统派人过来,那敢情壮观。
一般在严大公子这样这样漫无边际的夸大其词下,会点算术的,对数字有直观接受能力的人早已被吓得半死,心想我惹了这四位不就是惹了全大陆人民吗,这太不合适了,咱不玩了。
当然,还有两种人是不怕他们的,一种是不要命的猛人,一种就是帝都另一拨狂妄的纨绔子弟。
“不要说了,啊。”唐原哀号一声打断了,“是齐家那个瘪三。别吵了,现在人家老爹掌管密情局,我老子都不敢得罪。而且他老爹最近还给他派了一打高手护卫,我是惹不起也打不过。”
齐家的老头是朝廷的密情局的总管,是国君身边亲近的内侍,虽然官小但是在帝都可是一个不能惹的主,所有人听到这都皱了皱眉。
“现在吃早点,吃完早点去学院上课,这件事我来料理。”陆天瑞淡淡的说着,他的碗里已经空空,在其他人还没动筷子的时候他已经干完了一碗云吞。
“好嘞。”三人欢叫一声,神情甚为愉悦,提起筷子欢快地吃了起来。他们这么开心就是因为他们帝都四少真正的头答应了要料理谁谁就没有好结果。这不仅因为他陆天瑞的父亲是杜康的宰相,更是因为他腰间这一把剑,这一把绝不是小瘪三的杂牌护卫能够承受起的剑。他的剑术另三人是见过的,更是惊叹不已的。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居然能把武功练到与城卫军统领对抗的地步,实在是恐怖。
陆天瑞知道他这几位哥哥前后矛盾的话其实就是想要让他出头,他也不计较,欣然答应了。这倒不是他也是同这三位一样醉心于恶霸事业,只不过是他很闲。他真的很闲,至少在白天他很闲,读书,练剑,吃饭,然后没了。他想充分安排自己的业余时间,而他这几个哥们又是经常惹事的主,所以他成了职业打手,所以他成了四霸之一。只不过帝都所有人都知道陆少爷是个好人,“霸”这一字远比其它三位来的名不副实。
学院烟花大道上的偏僻的一隅,这是杜康国内最新兴办的机构,不知是不是巧合,这里也是八年前那个冬天建成的。这是专门给帝都的纨绔子弟建立的学院,在这里他们可以学到大陆之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知识文化。行军打仗,兵法韬略在这里更是主课。建立之初,国君本是想在全杜康建立几十所同等的学院的,不过在大臣们一再强调教育人才不足之后,国君才缩减了其它,仅留这一所试点单位。
“呦,四位少爷来,劳驾来这登记一下。”门卫谄笑的脸靠了过来,他把那本类似考勤表的本子递了过来。
陆天瑞领头走了过来,他提起笔在本子上唰唰写下了大名,目光就要离开,但今天有些例外,他居然不是第一个到学院的。他有些意外,瞥了一眼排在自己前头的名字,呵呵,冤家路窄――齐白矾,齐家那个瘪三。
“二哥,那小子已经来了,是不是现在动手你给句话吧。”
ps:我的另外一本书《银眸牛魔》也在连载,如果大家觉得本书还行就麻烦也去那头看看吧,呵呵,前面可能不太好,但是那本书的后面一定不会太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