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躺在摇椅中假寐着,他的手中还拎着一瓶开封了的麦子酒,按说这里是药堂唉,这半瓶酒气与一屋子的草药香气冲突太大了。
“怎样?”他抬起眼皮斜瞟了小陆爵爷一眼,“哎,好徒儿,贼小子,哎”
陆天瑞不理他,他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两鬓已经布满了汗水。
“你的隔空取物呢?不说是随手一指,那十多丈外的事物就到了你手中吗?”这是句很彻底的挖苦话,陆天瑞的脸面挂不住了。
“这……本来是有用的,我真的取走了那个绣球啊,不信我去拿给你看。”
老道从摇椅里爬了起来,他老脸仍泛着红光,酒气依然是旺盛如初。可是他突然张口吞下一口气,那红光,那酒气瞬间消失,他笑呵呵地看着陆天瑞:“那不用了,你若真的会这道术,那我就问你个问题?”
“什么是道?”
“天地间万般道理的本源。”
“那就是了,你还远远没理解,远不够第一步。”
“难道不是吗?”陆天瑞惊异道,这“道”的含义分明是这老道在诱导他学道术之前讲的,怎么又不对了?
老道捋捋须,笑而不答,“我说,你的《世论》看完了几卷几章?你的《灵犀子》又翻了几页?你的《沙弥普渡卷》呢?”这些书都是陆天瑞最最头疼的,不仅是多,而且俱是晦涩难懂的古文,其中奥义更是非常,饶是陆天瑞这等智力超常的天才看到这些也是禁不住叹一口气,悄悄退缩下去。
可是他仍不死心,他要问个真切:“那么到底什么是道?”
“糊涂啊糊涂,这问题人问了自己千万年却是杳无音讯,你却还要问?道是什么?你是什么?什么道?道什么?道是道?道非道?找骂不是?去去,童言无忌,大风散去。”
这是一个让人头疼而敬畏的话题,两人的玄之又玄让兴冲冲跑进来的四人摸不著头脑。不过随即三位男性做出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而唯一一位女性则是对着双眉隆成一坨的陆天瑞投去关切的目光。
其实全是骗人的鬼话!老道心中了然,这几句不过是他使出来糊弄陆天瑞的鬼话,看似万般玄奥实则空乏无意义,哪有什么可以思考出来的?你陆天瑞如何悟性也不可能琢磨出什么。
老道士看着眼前这豆蔻年纪的少年眉头紧皱,心中不住地摇头“时机未到,时机未到,你还学不得道术,等吧等吧,再耐心等等吧。”
岂料这时他身旁突然“师傅我们悟了!”
老道士惊诧看去,却见那三位猛男跪在他的面前。
陆天瑞听到这声音才猛然觉察身旁来了这几人,严烙,唐原,伯清还有筱幽姐。
老道士脸色怪异,“我什么时候收了你们为徒?还有你们悟了什么?”
这下翻脸不认帐了?严烙急了,“你老不是昨天还说这药堂的事办好就教我本事吗?怎么……”
老道又好气又好笑道:“怎么?我这里也叫办好了?”他点了点身后空荡荡的柜台,“比之你们的酒楼我这小小药堂也太清淡了吧?”
这倒是一个疏忽了,这么大一个药堂内居然连个抓药的小童都没有,跪在地上的三人面面相觑,大声道忘却了,疏忽了,对不住。
老道旋即又是一笑,扶起三人,“好吧,你们说说悟出了什么道?呵呵,若是说对了我收下你们,若是说不对就没这回事了。”
三人眼色交替,心领神会,俱是眉飞色舞。
唐原开口道:“师傅你糊涂啊,这问题人问了自己千万年却是杳无音讯,您却还要问?道是什么?你是什么?什么道?道什么?道是道?道非道?去去,老儿胡言,大风吹去。”
这算什么?不过是翻版一遍罢了,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却是正好抓住了这个逻辑循环回答了老道问他们道何物。老道士脸色尴尬,陆天瑞面露恍然,一屋子的人听过后却都是哈哈大笑,目露讥诮看着对方。
俯下身子,老道扶起三人,好笑道:“呵呵,三个小子,看在这份急智应变上我就收下你们。”
说到这,他倏然脸色一整。
“严烙,严尚武!你本将门之后,我便赐你千军万马棍,教你于万军之中冲锋陷阵之武功,你可愿学否?”
“唐原,唐青安!你本心性懒惰,养出这一身厚肉。哼,我便依了你的性子,这板云雾花青盾赐你,我教你万敌莫破之武功,你可愿否?”
“伯清,伯宇文!你出自书香门第,腹中文华万丈,偏又天生眼残,心中定是期望能看清了解这大千世界,我便赐你青羊万年玄龟甲一对,教你周天卜算、运筹帷幄之术,你可愿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