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掉进一堆美人窝里。我家祖宗八代都是贫农,除了大伯当过两年小队队长之外,我们家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件值得一提的人和事了,直到我出生那天。在我十五岁那年,赋闲在家的大伯没事就查阅古今历史典籍,直到有一天他把全家人召集在一起,大伯兄弟四人,我的老爸排行第二,除了三叔没有娶上媳妇外,我们一家人共计二十一口,我们兄弟姐妹一共十四个(我有一个亲哥哥,两个姐姐,哥哥在男孩中排行老大),我排行第十二,在我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妹妹是四叔家的,弟弟是大伯家的,其实我们的年龄一样,都是属猪的,都是九月出生的(阴历),只不过是我比他们出生的早几天。
大伯把我们召集在一起后,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说我们的祖上,大约是在四五百年前,出现过一个大将军,文韬武略,显赫一时。大伯很兴奋,说既然咱们祖上有这么样的荣耀,咱们也要发扬光大,然后对我还有我们这一群兄弟姐妹说,希望你们当中能有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来重振谢家的雄风。记得当时大伯喝了二两老白干,脸色红红的,嗓门很高。其实,在我们那个小山村里,当时喝上稀粥就已经很不错了,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可以吃上一顿白大米饭。我的最大的大哥也已经娶老婆了,快要生孩子了。大伯的想法是好的,寄于我们的希望值也很高。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大伯喝了二两白酒的话,他是不会这么兴致勃勃地召开这么大规模的家庭会议的。大伯的口才很好,那是他在当小队队长时练出来的。大伯的话如泉涌,滔滔不绝,大伯在我们这个大家庭内是绝对地权威,只有大娘敢与他顶撞一句或两句的。大伯说,只要我们这些孩子当中谁可以最先考上大学,他就会把我们谢家的传家宝,一块祖上传下来的铜萧送给谁。据说,这个铜萧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很普通的一把萧,只不过是黄铜的,刻着一些暗纹,黄铜的外面漆着金水。我老妈没少和老爸在背地里念叨,凭什么爷爷把铜萧送给大伯呀,老爸一瞪眼,对老妈训斥到,我们谢家的祖训是传大不传小,传男不传女。其实,我的祖先们传下来的除了这块铜萧还有点价值外,其余的就是一些陈腐的规矩了。
大伯兴致勃勃地宣布着他的伟大创举,其实是有目的的。大伯家的大哥比我家的大哥小了两岁多(大伯家最先出生的是女孩),所以在我大哥出生后,妈妈便话里话外地向大伯要过这枚铜萧,其实也值不了几个钱的,就是觉得祖上传下来的东西,稀罕,而且这个铜萧还象征着我们谢氏家族的最高荣耀与权势,就是可以拿出来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在祖先灵位前供奉几天,其余的用处还没有发现,而且我们谢家最近三代没有一个会吹箫的,就是会吹,也吹不响这沉甸甸的铜玩意。不过,妈妈的请求还是被大伯给婉言谢绝了。大伯说,等他到六十岁时再说。于是,大伯在家里没事的时候就开始琢磨心思,想在我们谢家也搞一次改革。因为当时国家正在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什么事情都在创新。所以说大伯的这个决定在情理上也说得通,也符合当前国际国内的形式。但是,在当时的农村,考上一个大学还是个稀罕景。当时大伯的真正意图很明显,那就是与我同龄的云函(大伯的小儿子)学习特别好,反正是比我好。为此,老妈当时便反对,可是一向耿直大度的老爸又是一瞪眼,把妈妈给震住了。老爸说,大哥说得在理,一切都看天意吧。我的三叔不发表任何态度,因为他觉得自己活得很没有面子,连一个老婆也没有讨上。四叔提出了质疑,说,既然是创新,那么为什么不可以传给女孩子。但是他的话音一落,大伯就一瞪眼,呵斥到,老四,你说什么,一个女娃子是终究要嫁给外人的,那岂不把咱们谢家的宝贝落到外人之手了。我的老爸也说,是啊,是啊,老四你怎么乱说话呢,一切都听大哥的。于是,那次家庭会议在大伯的一手操纵下,落下了帷幕。会议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决议,那就是谁能考上大学(按先后,不按好坏)就把铜萧给谁。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云函在考大学的时候,闹了两天肚子,影响了他的临场发挥,结果名落孙山了。我却不负老爸老妈的厚望,主要是我抄到了前面女生的答案(我英语不好)如意以偿地拿到了那枚象征着我们谢家权势与威望的铜萧,那年大伯正好六十岁,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在一个由红绸布包了又包,裹了又裹的铜萧给了我手中,并且告诫我说,孩子,你要把咱们谢家的传家宝给保管好了,它是咱们谢家重新振兴起来的希望。我说,好的。到了家中,铜萧就被妈妈给要了过去,锁在了她的小黑柜子里了。至今还在那锁着呢。
在我考上大学后,据我老妈回忆说,在我出生那天,天空恰好有一道流星划过,特别耀眼。爸爸也说,是的,有这么回事。为此老妈逢人就说,我是文曲星下界,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多亏我小时候比其他孩子聪明一些(云函除外,此时云函已经在我们村子里承包了一块鱼塘,养了一大帮鱼,日子过得很滋润,上次我回家时,他兴致勃勃地说要竞聘下一届的村主任宝座,大伯热烈支持),至少比邻居家的二蛋聪明,要不老妈的预言一下子就会落空。在大伯召开那次规模宏大的家庭会议后,我们这些孩子就拼命地学习,尤其是云函和我,现在想起来,我能考上大学,还有很大成分上是因为大伯的因素。为此,我每次回去探家,都给大伯打两瓶酒。当时爸爸妈妈更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把我这颗星供出去,铜萧不铜萧的是小事,主要是想让我的出人头地为贫困的家境寻找一条新的出路。大学的四年生活,让我学到了很多,最主要的是我学会了怎么泡妞。周文雅就是一个最成功的例子。爸爸妈妈在我考上大学那天,乐得合不拢嘴,妈妈的预言变成了现实,我的这颗“文曲星”终于没有陨落在我们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山沟里。我成了家里人最扬眉吐气的谈资,老爸老妈见人就讲,我家的老四在省城读大书,娶了一个城里媳妇。可是,我却感到汗颜,我除了每月给爸妈邮几个零花钱外,我能为他们做的就只有祈祷了,祝愿我的爸爸妈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在这个流光溢彩的大都市里,我丢失了很多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比如淳朴与真诚,我也得到了一些,比如转瞬即逝的梦想,还有爱情。
一走进销售部的门,我就感觉到一阵眼花缭乱,偌大的一个厅子里,坐落着七八个鲜花一般的女人,个个清新典雅,超凡脱俗。坐在门口的孙浩首先鼓掌,表示对我的欢迎,其他的人也都一一拍起了巴掌。对于大家的热情,我只有深深地鞠了一躬,我说,我这个人木讷,不会说什么,初来乍到,请多多关照。王经理说,小谢,你别客气,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然后王经理又对坐在门口的孙浩说,孙浩,就让小谢坐在你旁边的位置上吧,说完,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我拎着周文雅新给我买的包,坐到了经理给我指定的位置上。刚坐下,旁边的格子里就伸出一个小脑袋瓜子来,喂,你叫什么来着了,我刚才没有听清。我一看,是一个年青的女孩的脸,一脸的笑咪咪。我说,我叫谢子函。她说,哪几个字,你给我写一下,我这个人记性不好。我不知道这位是什么意思,正犹豫中,她递过来一张纸来,还有你的住址,年龄,手机号,有没有女朋友,老家在哪。我迟疑地看了一下孙浩,孙浩冲我一笑说,快接过来写啊,我们都写过。我心想,怎么这里还有这么个规矩。我按照她说的一一写下,除了年龄少写了一岁外,其他的都比较真实。这个女孩接过我写的东西后,看了一眼说,呵,字写的还不错,就是太潦草了,一看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我听了,咽了一口吐沫,没有说出话来。怎么,我说错了吗。她的头又伸过来,冲我嘻嘻一笑。
不一会,我的手上就出现了一张销售部的人员名单表,我的在最后一排。上面写着,谢子函,男,手机13842940xxx。至于什么住址,有没有女朋友等根本没有写上去,其他的人也就是这两项。正在我纳闷时,她的小脑袋又伸过来了,喂,大哥,咱们是老乡,然后冲我友好的一笑,我的名字在你的上面。
张娜,女,138429。
接着她又说,最上面的是王经理,咱们的大头头。第二个是,杨凡,咱们的小头头。在下面的是李丽姐,咱们销售部业绩最突出的女强人,也是最漂亮的那个,你与她说话时要小心啊,千万别瞅她的眼睛,要不你非得被电死不可。
“小死丫头,你又在胡扯什么呢,小心我撕烂你的舌头。”一个长了一双美目的女人扭过头来,冲张娜笑骂到。
“嘿嘿,丽丽姐,我在隆重地向新同事介绍你呢。”
“去去去,…….”
“呵呵……….”
李丽姐下面的是孙梅,出去跑业务了。在下,就是李晓娅了,就是刚烫头发的那个,你可别想打她的主意了,人家下个月就结婚了,新郎比你帅多了,也高多了。李晓娅旁边的那个叫陈凯,咱们销售部里唯一一个男性单身贵族,他的最大特点就是见到女的就迈不动脚步,不管长得怎么样,就连我他都想追。
“娜娜,我追你了吗?”
“追了,上个周末是哪个混蛋请我吃饭来的了。”
“得了吧,我的小姑奶奶,上个周末我看你太可怜了,大家都出去了,就你一个人坐在那里,所以我好心叫你一起去吃饭。你可千万别把我的好心当成爱情。”陈凯大概有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模样还可以,就是嘴有点损。
“好,陈凯,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张娜恶狠狠地说到。
哈哈,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下的就是孙浩了,也就是你旁边的这位,你更得加小心,他是有名的大馋鬼,你要是装着什么好吃的零食可别让他发现,否者一个也剩不下,我就没少吃他的亏。”她说完,屋子里又是一阵哄笑,孙浩大声地对张娜说:“我那是为你好,女孩子吃零食会发胖的。”
“娜娜,你就介绍别人了,那你也介绍一下自己?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下吧。你是一个快嘴连,成天的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优点呢,还是缺点。总之,我不喜欢,所以你别幻想哪一天与我生活在一个屋里,哪怕你再漂亮一点。”张伟笑嘻嘻地说。
“张伟,这里有你什么事,你的那点破事我没好意思给你抖落,你就偷着乐吧,你说,你脸上的血条子是不是你女朋友给挠的?还想与我在一个屋里,我见你这样的,不把你的肋条打折两根绝不饶你。”
“得得,小姑奶奶,你厉害,我怕了你了。”张伟一吐舌头。
大家又忍俊不禁了一会。
“谢子函,你虽然比我大两岁,但是你比我进公司晚,所以你得叫我师姐。”张娜转过头来又十分严肃地对我说到。
“好的,妹妹。”我连忙答道,我想这个主我可惹不起。
经过不到一周的时间,我对我的业务及其销售部里的同事都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这里最漂亮的女人并不是李丽姐,而是叫林语蓉的打字员,她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双指纤细,在键盘上翻飞,对人只是浅浅地一笑,然后还是打字。李丽也不是业绩最突出的一个,业务最突出的人是孙梅,笑容很甜美,声音更是醉人。李丽不过是销售部里年纪比较大一点,而婚姻上又有点不如意的女人,她的眼睛是很妩媚,但是一下子就把人电倒确实是夸大其词了点。不过她身上永远是香喷喷的,一定是法国香水。至于张娜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我不用再介绍了,她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子,一头短发,喜欢背一个很长背带的小挎包,水灵灵的大眼睛,与你说话的时候,一动不动地看着你,特纯情。成天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不知道忧愁,浑身都是青春的活力。总之一句话,她们都应当算得上美女行列的人,哪一个与我发生暧昧的关系,我都会愿意的,尤其是那个最漂亮的林语蓉小姐。可惜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还是龙腾集团最出色的中层干部之一,年轻有为。
我想,我还是别打她主意了,她要是看上我的话除外。我说,林小姐,你可不可以帮我把这个材料给我再打一份啊。她轻声燕语地说,好的,接着又补充一句说,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的。我说,你的名字的确很美。她冲我笑了一下,然后开始给我弄材料。站在她的身边,我的心神开始摇曳起来。我要是能与其做一次爱,该有多好啊,她这可真是一个绝色佳人,比起周文雅和穆青可强多了。
与这些美女在一起,我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就与她们打成了一片。尤其是张娜,成了我在销售部里最忠实的死党,她比我小三岁,我就把她当妹妹看待。她也把我当成了这个城市里的一个最亲近的人,她说,她早就想找一个哥哥玩玩了,看我还算比较老实,就凑合着用吧。我想,这可能与我们来自同一个县城有关系。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一个微小的相同点就会拉近两个人的距离。我的精神状态也一下子好了许多,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不假。周文雅对我的态度有了比较明显的改变,除了偶尔发发她那臭脾气外,对我还是客气了起来,就连做爱这件事情上,也不再总是忤逆我的意愿了。我说,文雅,你不发脾气时还是蛮可爱的。她说,只要你一心对我好,不在外面胡扯,我就不会发脾气。我说,就我这个模样的,除非哪个傻逼会看上我。她扑哧一笑说,子函,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我说,嗯,我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可爱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我接到了穆青那个要命的电话,我一听,脑袋就大了。
写一本新书不容易,我在这里既没有朋友,也没有认识的编辑,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来博取大家的好感了,希望看到北寒小说的朋友能支持咱哥们一下,这是我第一次写书,多多关照,谢谢,衷心感谢您的支持与鼓励。祝愿天下所有的朋友都能心想事成,天天快乐。北寒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