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华寺位于s城西的一片崇山峻岭中。树木掩映中,可见一条青色瓦脊,斑驳的红色殿门,一条或隐或现的山间小径从一处清澈见底的小溪旁蜿蜒而上。小溪的源头是一股清泉,泉水碎琼乱玉般在一处断崖处落下,形成一挂别具特色的小瀑布,瀑布下方形成一个小潭,青绿碧透,潭水溢满,缓缓流向远方。
十几年前的一个中秋时节,有一行人穿过几道山岭,越过两个山谷,来到了这条小溪旁。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面色白皙,眼神炯炯,气宇非凡。他前面的是两个穿西装的年青男子,一脸的冷峻。中年男子身后是一个华丽的少妇,她的眉头紧锁,一脸的厌烦。她的身后是一个黄衣美少女,青春靓丽,满脸的喜悦,不停地四下张望。在以后是一个50岁左右的管家模样的家人,随之又是两个同样装束的西装男子。最后是七八个大汉,神色严峻,紧紧跟随。可以想象这一行人的身份特殊,不像是一般进寺烧香拜佛的香客。再者说了,祥华寺早已经谢绝香客进香了。
为首的男子,脚步很快,走了这么远的山路一点也不感到疲倦,苦就苦了他身后的那个贵妇人,养尊处优惯了,没挨过这样的折腾,但是她却不敢抱怨,只是一面擦着汗水,一面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林叫苦不迭。黄衣美少女确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四叔,快到了吧,这里可真美”她身后的家人嗯了一声,“是的,小姐,快到了。”
“四叔,爷爷可真有眼光,这里的风景太好了。”
“是的,小姐,老太爷清心寡欲,喜欢清静。”
“四叔,他总在这个深山里,不觉得寂寞吗?”
“老太爷正在修心养性,一心向佛,不问尘世,不会寂寞的。”
“四叔,爷爷,长得什么样啊?”
“这个吗,他年青时候与你爸爸长得一模一样。”
“哦,那也是很英俊了。呵呵。”
……
一路行走,最后到达了祥华寺的大门外,那里是一片空地,有两棵参天古树遮天蔽日,一行石阶直通上面的平台。站在平台上,面对的就是大殿的红色漆门了。中年男子叩门而入,领着妻子和女儿,那个叫四叔的家人和两个西装男子紧紧跟随。其余人在门外侯着。
过了大殿,直通内堂,在一处香气缭绕的禅房外,四叔和两个西装男子站下,中年男子上去轻轻敲打禅门。好一会,里面传出一阵苍老但是很洪亮的声音,“进来吧!”
中年男子这才领着妻子和女儿进去,禅房里端坐着一个面色红润,但是须发洁白的老禅师,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气质同样非凡的出家人,年纪也有七十岁开外,但是精神气十足,正笑呵呵地看着进来的三个人。老禅师法号了凡,是这个祥华寺的当家主持,他身后的这位是他俗家时的管家,此刻跟随他在此修行,法号一木。寺中还有几个年纪各不相等的僧弥,此刻正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
“大师,弟子来拜访您来了。”中年男子俯首合十。同时他一使眼色,他的妻子和女儿也赶紧弯腰致敬。
了凡双手合十,念了一句法号,阿弥驼佛后,说道,“施主年年此日来拜访老僧,老僧深感荣幸,请坐吧。”
“老人家,我今天特意把我的妻子和女儿也带来看你了。”
“嗯,都坐下吧,一木,给他们看座。”
几个人都坐下后,黄衣美少女看了一眼面前的爷爷,真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模样,但是她实在是不懂,为什么爸爸管他叫大师而不叫父亲,而且爷爷见了他们也不高兴。于是她的小嘴嘟囔了起来,不满地说:“爷爷,我们大老远地跑来看您,您怎么不高兴的样子呀?”
中年男子一听,忙瞪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眼,“芳华,你别乱讲话。”
被叫做芳华的美少女忙收口,她在来此之前老爸已经交代无数遍了,不要乱说话,最好是不说。也不能管爷爷叫爷爷。少女心想,不管爷爷叫爷爷,那叫什么呀,真是怪了。
了凡大师看了一眼天真可爱的少女一眼,心中油然而生一股爱意,但是却不表露出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爷爷,您是问我吗?我叫芳华。”
“哦,”了凡哦了一声后,便双手合十,闭目养神了。
一木一看,知道大师要静修了,便冲中年男子说到,“少爷,请跟我去后堂。”
四个人便出了禅房,去了后堂。进了一间客房后,中年男子与一木大师在开始交谈,美少女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谈话,觉得无趣,便嚷嚷出去走走,看看。中年男子同意了,一木大师说,“小姐,不要乱走,就在院子里随便看看吧。”少女嘤了一声,便迈着轻快的脚步,小鸟一样到了院子里。
那是我第一次去祥华寺,爷爷给我的印象太超凡脱俗了,好像是一个不问世事的佛。然而,他不仅关心着爸爸的生意,对我也是甚是牵挂,在临走时让一木大师送了一道锦福给我。
后来的每一个中秋,只要我能去,都会和爸爸,还有四叔去祥华寺去看望爷爷,爷爷在年青时是一个将军,著名的抗日将领,在抗战结束后,不愿与中共开战,带着妻儿四处漂泊,隐姓埋名。他在年青时结识过一个得道高僧,也就是祥华寺的大师空明,后来,我奶奶过世了,他便来到了这里清修。他的警卫员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也就是这个一木大师。这些都是我听爸爸讲的,具体的详细情况,我也不十分清楚。
然而,我没有想到,一场突兀其来的变故,让我们家一夜之间惨遭厄运。爸爸妈妈还有我的哥哥嫂子,我们家里的好多人都死于乱枪之下,只有四叔侥幸逃脱了一死。当时我正在读大学,幸免于难。据说这伙人是为了抢夺我们家里的一件东西,我有一个小侄女才九岁,也在那场灾难中下落不明。我与四叔安置了爸妈的后世后,四叔带着我去了祥华寺找爷爷,爷爷听了,也禁不住落下泪来。他仰天长叹,“没有想到,这伙强盗还是不肯死心。”
我不知道爷爷所说的强盗指的是谁,但是我想,爷爷,一定知道点事情的端倪。于是爷爷便向我讲述了一个滔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