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这是?都这会儿工夫了,怎么还不见回来啊?”眼瞅着早已入夜,天色渐暗,却仍就不见方衡的踪影,张靖焦急之余,不住地向着大门处张望着。
“甭看了!”张寒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堂来,谓张靖道,“街头街尾我都看过了,还是不见人影!”
张靖闻言,不禁嘀咕道:“这就奇怪了!太阳都下山老半天了,这人怎么还不回来啊?中午那顿总不至于撑到现在还不饿吧!”
“那也说不准!”张寒打了个哈哈,又思量道,“兴许……大概……可能是迷路了吧!”
“扯淡!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张靖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他都能从许昌找到咱们家来,还有哪儿能让他迷路啊!”心念一闪,又思量道:“该不会是出了什么状况吧?”
“那也不太可能!”张寒说道,“这一来嘛,咱们江陵的治安相当的好,按说是出不了什么状况的;再者说了,就算有个把地痞无赖,就凭他那副穷酸书生的打扮,又榨不出什么油水,人家也不至于跟他过不去啊!”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有几分道理!”张靖满面惆怅地叹道,“可你说这人到底上哪儿去了呢?”
张寒见其满面焦急的模样,笑着劝慰道:“大哥!你也别太过担心了!我估摸着,大概是汉卿先生见城里头热闹,一时玩得兴起,就没顾上肚子饿!依我看哪,咱们还是边吃边等吧!”
“扯淡!”张靖嗤道,“哪有人家客人还没到,主人家就先开饭的道理!幸亏爹不在,要不然,非训你不可!”
“那也不能饿着肚子干等啊!”张寒苦着脸说道,“再说了,你之前不是跟汉卿先生说,家里头开饭从不等人的么?”
“玩笑话也能当真哪!”张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嗤道,“再说了,从前只有咱们自家人,开饭不等人倒也罢了!可人家汉卿先生说到底那也是客人,怎么能失了礼数呢?”说话间,抬头看了看天色,一弯新月早已挂在了夜幕当中,左右思量一番,叹道:“不行!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走!咱们出去找找!”说罢,抬腿便往堂外走去。
张寒见状,赶忙追上前去,谓其道:“那这晚饭怎么办?”张靖头也不回地应道:“先放着!”说话间,脚下没有丝毫的停留。
“啊?”张寒苦着脸道,“那一会儿该凉了!”
“凉了回头热过直接当宵夜!”说话间,张靖已然踏出府门。张寒闻言,哭笑不得地叹道:“得!今儿个宵夜可丰盛了!”一面哂笑着摇了摇头,赶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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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于江陵熙熙攘攘的夜市之中,张笑谓身旁的赵云道:“赵将军!今天真是谢谢你陪我练兵!麻烦了你一天,真是过意不去!”
“呵呵!小姐这话实在太客气了!”赵云摆了摆手,笑道,“承蒙小姐看得起,在下才能够略尽绵力!说实在的,小姐于用兵之道的造诣,实在令在下叹为观止!在下今日能够有幸与小姐切磋较艺,受益匪浅,实在荣幸之至!”
“哪里哪里!”张笑道,“我离开这一年多,全靠赵将军大力督导操练,旋风三千骑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得以重获新生!要说起用兵之道,应该是我向将军多多学习才是!将军不辞辛劳,实乃大功一件,在下实在感激不尽!”说罢,颔首微微一拜。
“小姐过誉了!在下实不敢当!”赵云赶忙拱手回礼,谦笑道,“其实,旋风三千骑能够成为今日这般精锐之师,追根究底,还是全靠小姐所制定的操演训练条例!说到底,在下也只不过是依从小姐之法照章操训而已!要说有功,那也应当归功于小姐才是!”
“话不能这么说!条例是死的,人是活的!再好的操练之法,也需要有人行之得当,才能收获功效!否则,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张微微一笑,谓赵云道,“我这个人,向来都是有一说一!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决不偏私!就重建旋风三千骑而言,将军的确是功不可没,就不必再推让了!我会禀明父亲,记下此功!待来日有隙,我再请将军好好地喝上几杯,略表谢意!不知赵将军肯否赏光?”
赵云自当日被张一番金石之言解开心中郁结之时,便对其敬重有加,她既开口相邀,自然不敢推拒,便笑着拱手应道:“承蒙小姐盛意相邀,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正谈笑间,却见得张靖、张寒二人正在街上不断地向过路行人比划询问着,似乎在找寻什么。张当下走上前去,笑谓二人道:“你们干嘛呢?”
“哦?”张靖陡然间缓过神来,向赵云略一拱手,便谓张道,“我们这儿找人呢!”张问道:“找谁啊?”张靖答道:“汉卿先生!”
“汉卿先生?”张心下略有不解,追问道,“哪个汉卿先生?”
“还能有哪个!”张靖笑道,“不就是成都的那位汉卿先生咯!”
“嗯?”张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又问道,“怎么?他又来荆州了么?”张靖点头笑道:“是啊!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来探亲的,而是逃难逃过来的!”
“逃难?”眼见得张满脸狐疑,不明就里的样子,张靖叹道:“唉!这事一时半会儿之间说不清楚!先说当前的吧!今儿个中午,我跟奕歆在临鹤居招待了他一顿午饭!完事之后,他说想在城里头随便逛逛,看看风景!我这一想,反正他也没喝醉,更不糊涂,清醒得不得了,咱这江陵城也太平得很,他就是在城里逛上一年也出不了什么状况,所以也就由着他去了!这可倒好,都这会儿工夫了,愣是不见人影,你说这不急死人么?实在等得上火,我这不就同奕歆出来找找么!”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张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便道,“那咱们一块儿找吧!再怎么说,当初在成都的时候,汉卿先生也帮了咱们不小的忙,这份人情是不能不还的!倘若这回他要是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上出了什么状况,那可就太过意不去了!”
“我也就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才着急上火啊!”张靖略一沉吟,说道,“这么着吧!咱们兵分四路,东南西北分头去找!这样的话,机会也能够大一些!”
赵云闻言,面有难色地说道:“在下也确实很想帮忙!只不过,在下并不曾见过这位汉卿先生,实在不知是哪般模样!只怕他即便是站在我面前,也认他不出啊!”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嗯……”张略一沉吟,眼见得路旁正有一间绸缎庄,心头登时闪过一道灵光,当下走进绸缎庄去,买了一小匹绢帛,又问掌柜的借了笔墨,便当场挥毫泼墨,只片刻工夫,便作成一幅画像。待到谢过掌柜的,出得门来,便将那画像递给赵云,笑谓其道:“哝!那位汉卿先生就是这般模样!”
张靖在一旁瞄了那画像一眼,忍不住拍手赞道:“妙!当真是惟妙惟肖!真可称得上是圣手神笔,天下无双啊!”一旁的张寒也瞅了瞅那幅画像,但觉便如同是当面照着方衡本人所画出来的一般,形神俱似,笔法画技之精湛,固然足以令人拍手叫绝。而更加不可思议的,还是张仅仅只是凭着脑海当中的记忆便于顷刻之间作出此画,此等过目不忘的本事,更令张寒不住地乍舌赞叹不已。
赵云虽然如其所言,并不曾见过方衡本人,但眼见得张靖、张寒二人不住地乍舌称赞,叫好不绝的样子,便知张所作的画像,同本人的确相去不远,便笑着说道:“好啊!有了这幅画像,那就好办得多了!咱们这就分头去找吧!”
“等一下!”张示意张靖、张寒、赵云三人稍安勿躁,抬头看了看天色,谓三人道,“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总不能找上一个通宵吧!依我看,咱们姑且以一个时辰为限!无论有没有找到,一个时辰之后,咱们都回到这里集合!”
“好!”张靖、张寒、赵云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于是,四人分散四方,于城内往来找寻。
一个时辰转瞬即过,待到四人重新聚首之时,却仍旧一无所获,四人几乎寻遍了整个江陵城,却均未曾发现方衡的踪迹。
“这事儿还真就奇了怪了!”张靖满心纳闷地叹道,“你说这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没影儿了呢?”
“就是说啊!咱们把江陵的大街小巷基本上都给翻了个底朝天了,只要他人在城里,没理由找不到啊!”张寒略一思量,谓张靖道,“大哥!会不会是汉卿先生在这城里另有熟人,到人家里待着去了?”
“不太可能!”张靖摇了摇头,说道,“你想啊,我跟汉卿先生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面之交!倘若这江陵城中他真有旧识之人,那他也不至于一来就直接找到咱们家去啊!”
赵云从旁思量道:“那汉卿先生会不会出城去了?”张靖略一皱眉,摇头否定道:“也不可能!他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出城能干嘛啊!”一面又不住地思量嘀咕道:“他到底能去哪儿呢?”
“算了!咱们这么瞎琢磨也没什么用处!”张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反正这会儿城门已经关了,只要汉卿先生还在城里,他就跑不到哪儿去!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等明天一早,多召集一些人手,城里城外地好好再找一找!”